第十四章 佛前月下 共剪红烛(2 / 2)

刘岳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

雨子舒听出其深意,白了他一眼,回去了。

雨子舒见姜雯菡躺在床上,姜雯菡垂眼见他,问道:“你回来这么快?”

雨子舒歪了歪头,坐到床沿,轻声道:“把腿脚放上来,给你擦药。”

姜雯菡照做,雨子舒将她的裤腿上提,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又细又长,莹莹润玉一般,叫人挪不开眼,唯一有点出入的,莫过于膝盖处的淤青。

雨子舒按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使姜雯菡一下子缩了回去,雨子舒大笑,小丫头就这样被他戏耍。

姜雯菡把腿伸直,雨子舒脱掉她的鞋袜,雪白雪白的双脚,指头如同嫩芽一般,冰肌玉骨,纤纤玉足,细滑而娇嫩。

姜雯菡虽不拘小节,但说到底也还是有些回避。

雨子舒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没想到,鲁莽如你,也会露出娇羞之色?”

姜雯菡生气道:“穷酸文人,男女授受不亲!”

雨子舒摇了摇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无心干那有辱斯文之事。”

说着,雨子舒将纱布蘸上黄酒,在姜雯菡的脚踝反复地擦拭着,力道均匀。

姜雯菡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怎么了?”

雨子舒没抬头:什么怎么了?

姜雯菡:这几日我去找你,你书房的门城门一样,紧闭不开。

雨子舒回答:“我只是有些迷茫。”

姜雯菡随着雨子舒用力的一刹,嘶的一声,随后又问道:“这世上还有令你迷茫的人间尤物?”

雨子舒笑了:只是一些小事,还记得刘岳凉对我说的吗?

姜雯菡摇了摇头,雨子舒一脸无语。

他很有耐心,解释道:“朝堂之事,你定是听不进去的。”

姜雯菡没有反应,雨子舒接着解释道:“刘岳凉向往归隐,有旷世之才却不再入朝廷,叫我宁做草民谋生,也不图个铁帽子官职。”

姜雯菡回答道:“那样不是很好吗,洒脱过一生,你何来的迷茫?”

雨子舒叹了口气道:“公孙彻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是个广纳贤才之人,他劝我剑指京科,入朝为官,也不枉为读书人的心之所向。”

姜雯菡点了点头,雨子舒又说:“而我恰恰如同他说的那样,对于朝廷,我有执念,我叔父希望我独当一面,更希望我好好活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果让我隐姓埋名,草草一生,我是不会心甘的,但是到头来,为这个浑水摸鱼的朝廷尽心竭力,也并不值得。”

姜雯菡:“所以,你很难抉择喽?”

雨子舒点点头,然后愣了一下,停住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姜雯菡,问道:“你在当成儿戏听吗?”

姜雯菡回答道:“你可真扭捏,明明很简单的。”

雨子舒:“谈何简单?”

姜雯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答道:你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内心呢,你想归隐,那就永不出世,你想做个狗官,谁也拦不了你,人活一世,为什么要被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东西左右呢?

雨子舒笑了,给她穿上袜子,在水盆洗了洗手,边洗边说:“你说的也不错,起码的,超凡脱俗。”

没等她回答,雨子舒又问道:“这是你父亲教你的吗?”

姜雯菡屈腿,双手抱膝:“姜连臣是亮府良弼,怎么会懂那种俗礼恶道。”

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愠气,接着又说:“他自以为圣人之言便是天,明理之书便是地,我小的时候就被锁在书房里,看那些穷酸文人的笔墨,但我就是看不进去,越是向往自由,他就越禁锢我,不让我跟任何人接触。”

雨子舒:“那你母亲呢?”

“死了。”

雨子舒微怔:“那你父亲可能是太爱你了,他也有他的苦心。”

姜雯菡笑道:“我母亲就是因为去找他才出事的,他的苦心也不过是弥补罢了。”

雨子舒又问:“伯母死的时候,你多大?”

姜雯菡:“九岁。”

雨子舒若有所思,顺天十三年正是泽远河的汛期,当时雨丞也在前线,这不得不让雨子舒起疑心,于是他又问:“从那之后,伯父有过什么不一样的行为吗?”

姜雯菡回答:“他更忙了,还不让我见府里的门客,也让我少出门。”

雨子舒若有所思,但只是瞬间,然后他对姜雯菡说:“所以,你开始变得逆反,直到,离家出走?”

姜雯菡点了点头,接着又对他讲述了两人自上次山林一别之后的事,小丫头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也有深沉的一面。

雨子舒第一次对她有了新的认识,更多的是同情,于是,他也对她讲起了过往,讲起了自己的童年。

两人的过去多么多么跌宕起伏,多么多么平铺直叙,返观如今的相遇,就如同前世的约定,如约而至是不可替代的终局。

夜里,姜雯菡已经睡了,雨子舒点起烛灯,将毛笔浸满了墨水,给雨丞写了一封信,没有嘘寒问暖,墨枯字尽,只见最后几个字在灯火的掩映下格外的黑暗。

“弹劾户部尚书叶科隆。”

雨子舒将信封好,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姜雯菡,孤注一掷道:“你的仇,我替你报!”

月黑风高夜,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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