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儒子之交 口舌如刀(1 / 2)

雨子舒的马车出了申息城,向南一直走,直通长江岸口。

雨子舒在船上,独自一人感慨,自己一没有功名,而没有贵族的家世背景,只是因为父亲和当朝太师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配入朝堂,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船夫吟唱着江南特有的歌谣,好巧不巧,内容正是关于君主亲佞远贤,最后葬送了大好形式的讽刺,雨子舒莫名的想笑,他不由得猜测,这歌谣是否说的就是赵匀。

雨子舒下船,并没有入城的意思,而是在江边闲逛,他没有太多的闲情雅致,似乎只是坐船坐累了。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垂钓的老者,弯着腰,带着草帽,只是静静的坐在边上,显得那么没有目的。

雨子舒走近,和老者打了一声招呼,老者没有回应,还是静静的坐着。

雨子舒问道:“敢问老先生,打坐良久,不知有无入钩之鱼?”

老者莞尔一笑:并没有。

雨子舒:恕小生多嘴,先生在这垂钓几时了?

老者:旁人说久,便可斗转星移,无人说久,便是转瞬之间,心静自然沉。

雨子舒说道:“老先生境界如此之高,小生实在捉摸不透,不过小生却对垂钓及先生的话颇有思索,不知先生可否让小生一试?”

老者笑道:“年轻人,你的心不静,是不会钓上来鱼的。”

雨子舒自然不信邪,于是便坐在老者旁边,拿起鱼竿,挂好鱼饵,垂钓起来,过了半晌,的确是一无所获。

雨子舒觉得是这片水域鱼不够多,老者却笑了:“年轻人,做事遇到挫折,不应该怪到客观条件上,应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雨子舒有些不服气,可还是屈服了,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要走。

老者叫住了他,对他说:“年轻人,老朽对卜卦之术略通,可否让老夫看上一看,我看你太浮躁,做事不讲分寸,老是以自己为中心,你可承认?”

是个人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平庸,雨子舒也不例外,他与这老者并不相识,根本没理他的话茬,转身就走。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你确实是被冤枉的,但你有想过,方仁远为什么要杀你吗?”

这话吓坏了雨子舒,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老者并未理会,继续说道:“你冠绝超群,才华横溢,初入朝堂便压了所有人一头,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仅仅只是靠太师刘显义方可有的机遇,仔细想想,那些寒窗苦读十年的读书人,又怎会不心生嫉妒?”

雨子舒被戳中了心口,没有回答他,但是也没有抗拒。

老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当你意识到自己并不精通垂钓之术时,大鱼自会来找你。

老者消失不见了,但是鱼筐里却莫名其妙多了好几条大鱼。

雨子舒呆站在那里,显然,被老者训了这么一通,使他也陷入了沉思。

长江以南共为五郡,大大小小共几十个地方,临安郡就是雨子舒要去的地方,当地的郡守,姓公孙名彻,是顺天三年时的探花郎,此人平易近人,正直廉洁,是为官的表率,才学更是胜过雨子舒。

雨子舒来到临安府,先是给公孙彻行礼,然后给公孙彻看了刘显义的信,他这个人向来是求贤若渴,雨子舒这样一个大才登门,他更是喜出望外,好酒好菜的招待。

酒过三巡,公孙彻问雨子舒:“兄弟舟车劳顿,这一路可安好?”

雨子舒也客气道:“哪里哪里,小人本是待罪之身,容公孙大人照料,小人定当鞠躬尽瘁啊。”

两人聊的兴致正欢,公孙彻问道:“兄弟到底是因何获罪?在我看来,你也是忠志之士啊。”

雨子舒叹了口气:大人有所不知,如今的朝堂真可谓是鱼龙混杂,叶科隆贵为户部尚书,不仅独揽财政大权,而且勾结朋党祸乱朝纲,在朝廷里足可以一手遮天,我叔父刘显义虽可以压住他,但是他年事已高,只怕不是长久之计,皇上虽有强国之志,也终究不得施展。

雨子舒想了想,补充道:“当然了,小人初入朝堂,看法有些许偏激,还望大人理解。”

公孙彻问雨子舒:“那么,兄弟可有再入朝堂之志?”

雨子舒笑了,他想入朝堂,怕是所有人都容不下他,仔细想来,还是有些壮志难酬的。

公孙彻:既然兄弟初入朝堂失利,何不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雨子舒:何为机会?

公孙彻:自然是科举取士。

说来也是,雨子舒虽然出生在清悟这样的书香雅苑,但却从来没有尝试过科举考试,真不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是否能位列三甲。

雨子舒在公孙彻这里尽职尽责,除了本职工作以外,还会干一些大大小小的杂事,公孙彻非常喜欢这个人,也很信任他。

再过半个月,就是田府主君田亦辰的寿辰,田府富甲江南,田亦辰的人脉还是相当广泛,公孙彻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这天,公孙彻找到雨子舒,对他说:“兄弟,我明日要去卞都处理公事,田府的邀约还是你替我去吧。”

雨子舒不想去,对他说:“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卞都?”

公孙彻摇了摇头:“田家的面子不能不给,再说,你替我去,这可是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啊!”

雨子舒苦笑,到底是出风头,还是出丑,去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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