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狗出事了(1 / 2)

六月份的一天中午,天空中乌云密布,渐渐的很阴很沉,仿佛一座大山压得它下面的人们透不过气来。慢慢的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留下片片太阳花似的印记,这种印记逐渐增多,频率加快。先前的地面慢慢的变得油光可鉴,旷野中的小草被砸得蔫了吧唧的没有了一丝反抗,蒲公英的小白花被砸的四散飞逃,不知所踪。串子草紧紧的匐在地面上,生怕被雨点扫断了腰,周围的柳树啊,杨树啊,被雨点砸的,搭了着肩膀,仿佛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只有发出阵阵哀嚎,池塘边的野鸭子一只只蜷缩的脑袋躲在草丛中,生怕探出头来丢了性命,池塘里的。蛤蟆,平时叫的正欢,此时也偃旗息鼓。

时光流逝,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毫不留情的硬生生,欺辱着他脚下的生灵,还没停息,渐渐的,漫天遍野好像披上了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白纱,池塘里的水随着这场暴雨涨了起来,几只没有掩护好的野鸭子,被冲了起来,在倾盘大雨中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无助的漂浮在水面上。

渐渐的,雨小了下来,道路上,随处可见被雨水打落下的树叶儿,突然从村西头儿,驶来一辆绿色吉普车,艰难地在泥泞的土路上前行。正正好好的停在了王永富的门前,任由司机怎样开怎样按喇叭,吉普车任性地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最后司机放下努力,从车上下来一个穿警服的和王永福差不多的警察,冒着雨从南门走进院落,进了屋。

老实巴交的一家人,战战兢兢的望着穿着官服进屋的人。

“请问刘广清家怎么走?”,王永富结结巴巴的说:“刘队长就住在我们家东院儿。”,“谢谢,打扰了!”,一家人除了王永福勇敢的做出回答,其余的都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老汉王贵田从年轻警察进屋到离开,坐在炕沿上,由始至终都没敢动一下,瞪着眼张开嘴,吓得甚至都忘记吧嗒嘴里叼的烟袋。石玉英此时站在地上,正在拿着抹布擦着炕桌,木讷的站着老半天,手里的抹布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只有王永富没事的坐在地上,补他的鱼具。此时,兰香从西屋抱着孩子走出来,“妈,永富,咋滴啦?”,老太太急忙挥手,“兰香快回屋!”,吓得兰香一个急转身,又回到自己屋里没了动静。石玉英赶紧走到外屋轻轻的把房门推开一条缝,看了半天觉得没事了才关上房门,发掘自己手里的抹布不见了,回来开始找。

雨渐渐地停了,天空慢慢露出一丝丝暖意的阳光,两只燕子落在院子里晾衣绳上,舒服的把自己的羽毛洗的油光锃亮。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看到刘广清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刚才的警察,两个人在院子里寒暄了几句,那个年轻警察就向南走,上了车向东而去。

老太太石玉英,赶紧出去问刘广清发生啥事。刘广清无奈的跟石玉英进了屋,来到东屋一屁股就坐到炕沿上。

刘广清撵了撵脚说:“这地上什么东西啊,有点儿呼呼的。”,王贵田低头定睛一看,是刚才老太太石玉英擦桌子用的抹布,“你老太婆你怎么把抹布扔这儿了?”,“刚才我还在找呢,怎么掉这儿了?”,石玉英麻利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抹布,听刘广清讲。

“王叔,王婶,刚才来的是咱们镇上的派出所民警同志,说咱们屯生产队的社员狗蛋在县里私卖食用盐犯事了,被关进县里的拘留所,听民警同志说,狗蛋交代他贩卖食盐的一部分钱款,来自咱们生产队的社员,目前,狗蛋还没有交代具体是谁。”

对于七十年代末以后出生的人来说,计划供应的岁月,在他们记忆中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那是多我们父母艰苦岁月,自立更生,自己自足的硬性考验,生活通用全凭票子,粮食有粮票,布有布票,限量供应,绝大多数生活用品不准私人买卖。对于吃苦走过来的中国老百姓,这都已经安逸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条件。因此,一旦有了格格不入的社会浪花,就会产生蝴蝶效应般的社会反响,二狗私卖食用盐被抓,也就不足为奇了。

相安无事过来将近半个月时间。

这天天气格外炎热,风吹到我们身上,都会感觉一股股热浪,顺着我们中枢神经游走,仿佛打开任督度二脉,最后从我们周身的毛孔挤出,最终抛弃罪恶的躯体。

六月下旬,东北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地里农活都忙完了,中午时分,王贵田老两口,躺在东屋炕上,老汉嘴里抽着旱烟,听着收音机,收音机这播放着袁阔成的评书《三国演义》,深怕吵到西屋的小孙子,收音机的声音放的极小,老太太石玉英做着针线活,给刚刚出生的小孙子缝制一身娃娃服,;西屋王永福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幸福美满满的微笑,兰香正给儿子做着婴儿鞋,看着父子俩,脸上镶嵌的幸福久久未曾消逝。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家老小幸福安逸的节奏,老太太石玉英被这声音惊的被针扎了手指差点背过气,老头王贵田一口烟呛的肺子差一点吐出来。老俩口抬头一看是十二岁的外孙子李成山,只见李成山穿着跨栏背心,土绿色长裤,头戴大官帽,哭哭啼啼走进院子,站在窗前,老太太心急火燎的问:“小山子!咋滴啦?”,“姥爷,姥姥,警察要抓我爸爸,你们快去看看,”李成山边说边哭,边用手背蹭着眼睛,弄的跟个熊猫宝宝。老头烟不抽了,老太也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急忙穿上鞋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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