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子就叫王朝(1 / 2)

清晨,太阳从东方冉冉的升起,暖暖的温度慢慢的驱散了黑暗中的寒意,大地上被露水打湿衣裳的小草,拼命的拧干浸透的露水,蒲公英抖了抖黄色的草帽笑了,河岸边的柳树穿着绿纱,开始了晨练体操,耍起了太极拳,树上的麻雀像一个个顽皮孩童,叫着闹着,燕子像一个个穿着燕尾服的绅士整齐划一的站在电线上唱着歌,一切生灵都在为这样的繁荣季节而喝彩!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这个时节的努力预示着一年中的丰收。

四月的东北,可以看到夏天的景色,偶尔可以看到口衔着泥巴在人家的房檐下忙碌垒巢穴的燕子。地里的野鸡,池塘边的野鸭也都忙着垒窝,虽然不久前野鸡曾被永富和二狗洗劫过,野鸭曾被王贵田父子袭击过,这也是自然法则中的一部分,不是人力所能为的?!

晨光透过玻璃,躲过窗帘照到炕上,正好不偏不倚的扫到小王朝的脸上,王朝刚刚满月,还不会翻身,刺眼的阳光使他难受的哭起来。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母亲兰香听到后,放下手中的道具走进西屋,微笑的抱起王朝,“咋滴啦,儿子,不是刚吃过奶吗?又饿了吗?”小王朝睁开小眼睛看了一眼妈妈,然后又接着睡去,嘴角边露出幸福的微笑。

过了几分钟,兰香放下怀里的王朝,又回到厨房里做早饭,园子里公公婆婆正在种茄子,黄瓜等农村常见的蔬菜,种了这一园子的蔬菜足够一家人一年吃的了,那个年代还没有像现在,吃喝都到集市上买,当然了也买不到。

80年代初期,农村生活还是自己自足,城里的还是靠区里,县里的计划播给,我们国家还是实行计划生产。像王贵田这样的农户在当时占了全国的家庭的三分之二还要多,多数还不在政府计划之内,偶尔的政府救济也像是清晨的甘露远水解不了近渴,归结起来就是那时国家还是很穷,国家真正一条心抓经济建设才五六年时间,要不有句老话说的好,“吃水不忘打井人。”现在回首看去,那时国家没有正确的决策,哪有现在的强大中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们的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小平同志,和千千万万为了国家富强而默默无闻奉献青春和生命的建设者们。

兰香刚要拿起菜刀,屋里刚放下的儿子又哭起来了,兰香有些生气的放下菜刀,又回到里屋重新抱起儿子奶孩子,小王朝贪婪的吃着,但是不多时又哭起来,正在和公公在园子干活婆婆听见孩子哭声走进屋里,问兰香:“今天孩子为啥老哭?

”兰香有些伤心的说“母乳不够吃了,永富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时永富推开门穿着水鞋走进来,弄得身上脸上全是泥,手里提着两条大鱼,看到母亲和兰香开心的说“妈,我在弯垄地的河泡子里抓了两条鱼,你给兰香炖了好下奶”,兰香看了永富一眼转过身,有些哭腔的说“你还知道回来啊!”,永富把鱼交给了母亲石玉英,然后走到媳妇身边蹲下身子,一脸堆笑的用手逗其儿子,“儿子快吃,不然爸爸吃了”,兰香看了一眼房门,婆婆正在厨房收拾鱼,噘着嘴微笑的说“不要脸,多大的人了还没正行”。王永福看了看兰香,说:“脸上弄了什么东西?来我给你擦掉”,兰香歪着头势必让丈夫帮忙擦掉,“就这别动”,永富用手指了指,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在兰香的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然后走出去了,兰香想打他但是动作慢了,“我去帮我爸去了”,永富跟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母亲说些什么,然后推开外门扬长而去。

突然,怀里的儿子大哭起来,兰香也明白没有奶了,于是抱着儿子,从西屋穿够婆婆正在做饭的厨房来到东屋,在回到西屋,于此反复,期间还不断的晃着怀里的儿子,可是,没有吃饱的儿子,返到哭的更加严重,把兰香心疼的眼泪顺着脸颊,掉到儿子的额头上,胖胖的小脸蛋上,还有张开的小嘴角旁,孩子仿佛明白妈妈明白了什么,哭得更加伤心。

父母就是这样,无论孩子怎样,只要孩子向自己索求,但凡自己手里哪怕只有一根鸡毛,也会毫不吝啬给与自己孩子,任凭岁月摧残掉哪怕最后一丝光阴,这样的索求与给与都不会停止。

现在兰香用什么法子也不管用了,怀里的儿子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大哭,兰香是“映日荷花别样红”无声的闷哭,这母子的二重奏吵的街坊四邻都问怎么了,永富和父亲忙完园子里的活计走进屋,立马来到兰香跟前,看到兰香累的满脸通红,衣襟湿了一片,接过孩子说:“儿子儿子,奶奶正在给妈妈做好吃的,等妈妈吃完好吃的,你就有吃的了”,说来也怪,都说母子连心,父子也一样,毕竟血管里流淌的是同一个祖宗的血,这叫血浓于水的亲情,孩子在父亲怀里安静了,不闹了。

王永福抱着儿子在屋里转悠开了,也让兰香腾出时间好好休息。兰香婆婆给自己炖的一大海碗鱼汤,汤被她喝了精光,鱼肉没舍得吃,留给了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婆婆,因为兰香在坐月子,家里的重劳力就是丈夫和公公两个人,婆婆属于二劳力,因为除了要完成生产队里的生产任务,还要腾出一定时间照顾儿媳妇。

家里喜添丁,而且是一个男孩,在农村,应该说是在中国普通家庭里,从古至今重男轻女是一贯的。王家屯王贵田家,喜添第三代男丁,这添丁的喜气,给这个不太富裕的家庭,平添了多少快乐的空气。

最先来这个家庭沾喜气的是王永福的好哥们加邻居二狗,二狗当时还没有结婚,和自己的瘸腿老娘住在一起,守着父亲留给他的两间土房,他拎来一篮子三十枚鸡蛋,是那时最流行最常见的恭贺添丁的礼品,东北俗称“下奶”。二狗如果平常早就钻进西屋,和永富闹起来了,和永富媳妇一声嫂子长,一声嫂子短的打起嘴仗了,这次进屋先来到东屋老两口这屋,把篮子放到炕上,永富抱着孩子在西屋转悠,兰香因为坐月子,正在自己西屋炕上吃饭,石兰英老两口正在厨房忙活着,“叔,婶这是我妈让我拿来的三十个鸡蛋,给我兰香嫂子补补身子”,二狗放下篮子就要走,“吃了嘛,二狗?”,石玉英说。“我妈在家已经做好饭了”。听到说话声王永富推开门,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扶着门说:“二狗来了,这几天咋没看到你上工呢!”,“我上城里办点事,我回去了,我妈等我吃饭呢”,“来啊!”王贵田说。

二狗走后,除了兰香在自己屋吃完了,永富放下已经熟睡的孩子,来到东屋和父母吃起来,兰香则趁着难得孩子睡着,躺在炕上也睡着了,不知不觉得胸口涨呼呼的醒过来,一看墙上的机械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看看身旁的儿子,睡得比自己还香,此时兰香在想,这孩子真能珍惜爸爸哄他睡觉的机会,这睡得真甜,小嘴还不断的做吸奶的动作,偶尔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微笑。看着看着,兰香心里的甜一直涌向心头。不知不觉自己的衬衣湿了一片,兰香马上用毛巾擦自己的胸部,心里在想,这孩子早上没‘饭’的时候,抢着要吃,现在‘粮草’充足的很,返到不想吃了,到是贪睡了。膨胀的感觉在时时刻刻考验着兰香这颗年轻母亲的心,是叫醒孩子起来吃呢,还是让孩子继续沉睡于梦想,就这样取舍的心不断地辗转反侧。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