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疯子（2 / 2）

所以出门之前，他让老婆帮忙收好他晾晒的面条，告诉老婆他的面条取得了突破，这一次也将是他最后一次的任务。

但是当他离开家，离开了妻子与孩子之后，他便立刻成为了那个组织中的二号杀手，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但眼中却早已没有了那一份厌恶，有的只剩下了目标，只剩下了那一个个器官、穴位。

可惜。。。”

张临渊的眼神变得黯然，眼底涌起一抹不甘与怀念，似乎还沉浸在角色之中，在怀念着自己的那即将成功的面条，不甘于再也无法完成夙愿，带着妻子与孩子远离漩涡，今后靠卖面养活妻子，养大孩子。

而听到这里的牛耿则已经快要缩成一团了。

他想到了刚刚在长虹楼外遇到张临渊时对方看向自己“人中”部位时的目光。

敢情刚刚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敢情刚刚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噗！哈哈哈哈。”

张临渊看着他这副可怜又无助，仿佛随时都会拔腿就跑，大喊救命的瑟缩模样，突然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不会吧，连这么离谱的话你都信？”

牛耿却依旧缩在原地，一脸不信与警惕的看着他。

“好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的能表现的像我自己说的这么厉害，怎么会到现在还只是个龙套，连前景都混不上呢。”

【因为你就是个疯子。】

牛耿在心底默默的回答了一句。

本来，对于张临渊那个怎么听怎么扯的理由，他的确是不相信的，但是张临渊刚刚无论是表情、声音，还是眼神中的情绪能量不断攀升，却在到达最高潮时却又突然抽身的表现，反倒让他心中突然信了七分。

这是对自己的表情、声音和眼神都达到了无比精准控制的人才能够做到的事。

别说是他，就算是在学校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老师也没有多少。

毕竟人不是机器，情绪也没有开关，可以随时调控。

他在学校之中，也曾经听老师说过这种人。

而对于这种人，一般都只有一个称呼——戏疯子。

这也让原本只是心血来潮，想着借着假期来亲身体验一下最底层群众演员生活，检验一下自我的他，突然间对身边这个看起来咸鱼，实则不知道到底吃了多少斤盐，也许是咸鱼里最咸的家伙来了极大的兴趣。

。。。。。

太阳落山，长虹楼中也愈发热闹，一众群演、配角和工作人员们举着酒杯聊着天，四处拉着关系。

在这个无比典型的金字塔结构的行业里，每个人都削尖脑袋想要爬上更高的那一层。

化妆、摄像、录音等强技术工种还好说，凭手艺吃饭，虽然也需要联络联络感情，拉拉关系，但至少还不至于太过露骨。

反观演员，尤其是群演们，显然就做不到这么淡然了。

整个枢埔影视基地近五十万大小群演，僧多粥少，至于‘肉’更是少得可怜，难得的与更高一层搭上关系的机会谁又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呢？

于是，除开坐在主桌，甚少有人敢去打扰的主演、导演、制片人，其他多少能说的上话的导演助理、大配等人身边都围了不少前去敬酒的群演。

而平日里负责片场一堆杂事，时不时就要被导演、制片人骂上几句，挨主演白眼、黑脸，看起来和碎催差不多的副导演，此时身边更是围满了人。

“不错，大嘴的手艺看起来没有退步。”

张临渊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口大麦茶后，终于发现了依旧还坐在身边的牛耿。

“你怎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他眼中满是玩味之色。

“不过想想也是，你有那么多老师、学姐、学长的优质人脉，看不上这种草台班子也正常。”

“你怎么知道的？”

一直在观察张临渊的牛耿，显然没想到自己才刚对张临渊生出兴趣，还没发现张临渊的秘密呢，自己的秘密就先被对方看破了。

“呵呵。”

望着惊疑不定的牛耿，张临渊轻笑起来。

早在刚刚牛耿对他生出兴趣，观察他之前，他就早已经在观察牛耿了。

更准确的说，是在他第一次遇到牛耿，看过牛耿演戏之后。

“你们这些学院派出来的年轻人，演戏时的那股味道那么冲，我要是认不出来才奇怪。”

想着之前牛耿那一直自我感觉伪装的很好的模样，张临渊忍不住吐槽。

“不说导演，只要是那些在枢埔混了几年的老油条，都多多少少能猜到你的身份，只是猜不到你具体是哪一所学校的而已。”

牛耿有些郁闷，脑中则在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演戏时的表现。

但越是回忆，他就越是纳闷。

【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

还有。。。

“什么叫你们学院派，”

他一脸狐疑与不忿的看着张临渊。

“你难道不是学院派出身？”

回想着刚刚张临渊的那一番精湛到让他感到害怕的演技，再看看张临渊的年纪，他心中实在是不相信张临渊是“自学成才”。

“我？”

张临渊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眼中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我最多只能算半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