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事大梦一场（七）（1 / 2）

第二天，缇香被秦惹虹从床上叫醒。

“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秦惹虹走进缇香的卧室，一把把窗帘拉开，早上刺眼的阳光照在了缇香迷糊的脸上，他翻了个身，然后用被子把头蒙住，以遮盖这讨厌的阳光。

“你咋跟我老妈一样。”缇香的迷糊的嘀咕声从被子中传来。

“快起床，吃早饭了！”秦惹虹可没有惯着他，接着一把就把他被子掀开，让一脸懵逼的缇香暴露在早晨温暖的阳光中。

“我真希望你能恢复到我初见你时的那种淑女的仪态。”缇香从床上坐起来，小声抱怨道。

“‘淑女’只能算是半个女人，你现在看到的是另外半个我，缇香，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你大可以试一试退货。”

“只有傻子才会选择退货，可惜我是一个天才。”缇香一边说着一边换好衣服下了床。

“你今天打算干什么？”秦惹虹和缇香坐在饭桌前，上面摆好了她做的早餐：两碗粥，几个鸡蛋，再加上她买的豆浆。

“去医院做个复查——虽然说是复查，但那群家伙摆明了不相信我，你见过天天都要做的复查？简直就像是上班打卡，我怀疑只要我一天不去他们就要通知组织部的那群混蛋说‘那个精神病跑了，大家快去抓他！’。”

“组织部是？”秦惹虹问道。

“哦，我忘了这些没跟你说过，你只需知道组织部相当于现代‘东厂’就行了，不会有人喜欢那群家伙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病吗？”

“你见过二次元吗？”缇香反问道。

“见过。”

“二次元中就有一群人，一天对着一堆纸片人喊‘老婆’或者‘老公’，其中一部分是假的，跟着起哄而已。但是有一部分人却是真的把一个虚拟的形象当成自己的爱人，并且对他/她爱的深沉。我就是那种人，原本我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世却人把它当成一种病，于是我也就从普通人变成了病人。”

“那这种病会损害生理健康，伤害身体机能吗？”

“没有，我还没听说过因为喜欢上一个二次元老婆而得癌症的。”

“那这种病会损害心理健康，导致精神失常吗？”

“没有，相反，它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

“那你就不是生病了，你只是丧失了生病的权力——因为你失去了话语权，所以就你被别人定义为‘生病’了。”

“但是我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个‘精神病’，难道你就不想退货吗？”缇香试探地问道。

“可是退货已经晚了呀！你已经过七天包退期了，我们已经无法分开了。”

“但从我们相亲的那天算起，加上今天也才刚好七天，你还是有机会退货的。”

“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而我们已经有十二个深秋没相见了。”秦惹虹笑眼弯弯，对着缇香说道。

“那真是可惜，买到一个伪劣产品却不能退货。”

“没什么可惜的，残缺才是万物的常态。”

……

“我就不陪你去医院了，那里太闹了。”秦惹虹在缇香出门前说道。

其实公司的医院一般都很闲的，并没有几个人。但是缇香没有这么说。

“嗯，等我回来，我陪你去逛街。”

“那你快去快回。”秦惹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于是缇香走出了门，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公司的医院。

……

““””

“你还有没有再看到幻觉？”

缇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因为它的主人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这里的环境非常整洁，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和墙上的空调，桌子上面就只摆放着办公用的电脑、打印机和一株盆栽。那株盆栽都焉了吧唧的，看起来就像是要死了一般，可能它跟缇香一样不喜欢这里，这里太“冷”了，给他一种过于理性冷漠的感觉。

“现在看不看得到有什么所谓呢？反正这种病也治不好，我迟早会再看到她的。”

“海马体抑制器可以有效的缓解你的病情，这原本还是你发现的，你为什么就这么没自信呢？”

“这种病还是我发现的呢！如果没有我的测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种病，我比你更了解它。”

“缇香，本着朋友的情谊，我再劝你一次：有病就要治。每个精神病都说自己没病。”

“我确实有病啊！我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我又没否认这一点，而且我是在积极接受治疗，要不然我也不会再来你这里。”

“哪个病人有你这样的！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病，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女医生气呼呼的说道。

“因为我得的是绝症啊！既然也治不好，那么在乎它干嘛。”

“你气死我了。”女医生生气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摆在了桌子上。“把这瓶药拿去，一天一次，一次一片，应该能缓解你的病情，明天再来一次，我看看有没有效果。”

缇香一把抓住药品塞进了自己的包中，嘴里问道：“：“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麻溜地给我滚，出去前记得带上门！”

于是缇香赶忙跑出了办公室，他怀疑他再晚走一会儿就又要挨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