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事大梦一场（六）（2 / 2）

“你妈没有吗？”

“她只会喊我‘小崽子’，最多再加一个‘臭小子’。”

“看来伯母对你可真是严格啊。”

“亲生儿子的正常待遇罢了。”

缇香右手转了一圈，贴在背后，左手贴在腹前，右脚尖往前踏了一步，朝秦惹虹行了个西方绅士的鞠躬礼。秦惹虹也站起身来，把右手轻轻的伸到缇香面前，缇香则轻握着这只手，嘴唇微微贴近，行了个吻手礼——这些都是他在网上学的，所以做的并不是很标准，烘托气氛就行。

然后缇香缓缓的走向那台感情，慢慢地坐了下来，用手抚着琴键。

“尊敬的小姐，要来一首《月光》吗？”

“德西彪的？”秦惹虹出声问道。

“不，胡彦斌的。”缇香笑着回答道，“小时候太懒，古典音乐只学过一首《致爱丽丝》。”

“那你这首怎么学会的？”

“说来也是好笑，当时特别喜欢看《秦时明月》，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惊为天人，于是专门跑去网吧抄下了它的乐谱在家里练，练着练着也就会弹了——那时候我爸妈还很高兴呢，一直以为我弹的是德西彪的《月光》，他们自己都没听过《月光》。月夜、红烛与《月光》，你想听一下吗？”

“荣幸之至。”

缇香轻轻地弹起来钢琴，在几个小时前，他还以为余生都不会再碰它了。

月光轻柔地洒在钢琴上，《月光》也轻柔地在迷蒙的屋中响起，渐渐弥漫开来。

“月光色，女子香”

“泪断剑，情多长”

“有多痛，无字想”

“忘了你······”

······

秦惹虹也许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个简陋的‘晚会’：它有一个停电的老院子，一台破旧的钢琴，一双配着西服的运动鞋，也有明亮的月色，微晃的红烛，轻柔的《月光》，以及一个不着调的人。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