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理（1 / 2）

缇香缓缓的弹完这首《致爱丽丝后》，转过身来，面对着秦惹虹，忽然感叹了一句。

“原来我已经老了啊！”

“为何这么说？”

“当我第一次弹这首句子时，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当我下次再弹起这首曲子时，不知是何年？”

“你可以天天弹啊！”秦惹虹调侃着。

缇香摇了摇头，遗憾的说着：“不会了，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已经失去了天天弹钢琴的资格了。生活总是这样，为了它我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包括童年和音乐。”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重新拾起这些东西，往回看，在你不断失去的时候，其实你也在不断的获得。”

“成为一个成年人，往往就失去了往回看的资格，你看世界上由多少幸运儿，到老了都能保持童心呢？真羡慕他们啊！很多人往往在年轻的时候就能看尽他以后的生活了，一眼望到底，想改变却又改变不了，或主动或被动，就这样度过一生。到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们不仅仅是长大了，也变老了。”

“那你现在就变老了吗？”

“老的不行啦，站在你面前的都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糟老头子啦。”缇香笑着回应道。

“你看到那朵花了吗？”秦惹虹突然指着窗台上的盆栽问道，那上面种植一株株漂亮的水仙。“我感觉我就是那朵花，种在小小的盆栽里，要一直保持着漂亮的姿态，像一个淑女一样，毕竟一朵不好看的花是没人喜欢的······我羡慕着那些路边的野花，因为它们是如此的自由，不会被拘束在这个小小的盆栽；可是我又害怕成为那些野花，因为它们是如此的脆弱，路过的人随便一脚就有可能踩死，甚至他们自己都不会意识到——但至少没有人会随便踩一株盆栽，因为它们都是有人照顾的。盆栽限制了我，也成就了我。我也已经出不去了······”

“那按照我那套理论，你也快老了啊！”

“是啊，按照你那套歪理邪说，我这么一个青春美少女，也成为一个老婆子喽！”秦惹虹笑了笑，“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是啊，你还可以疯狂一次，你见过那个人相亲的第一天就邀请对象去跳伞的？”

“可是，你也没有失去疯狂的资格啊！你见过那个人相亲的第一天就答应对方去跳伞的？”

“可是，我还是没走出这个‘盆栽’，今天我只不过是由跟着父母走变成跟着你走罢了······”

“你早就走出去了！就在早上，在你犹豫的那一刻，在你答应我的那一刻！看吧！你那时候是如此的疯狂，我在高空惨叫的时候你却在欢呼着！你为何说你没有迈出去呢？我没见过比你还疯狂还勇敢的女孩了！盆栽是种不出这样的花的！”缇香激动的回应着。

然而秦惹虹听完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秒，两秒······时间悠长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变得沉默起来，夕阳落进了视野尽头的地平线，最后一点余晖照在脸上，也变得冷了起来。

“我那时候真的很疯狂吗？”终于，她抬着头轻轻问了一句。

“不能更疯狂了！”缇香肯定的回答道。

时间再次陷入沉默，秦惹虹一声不答，缇香焦躁的等着。

突然，她说了一句：“很抱歉，你错了······我还能更疯狂！”

“啊？”

“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码！”她拿出手机，急促地问道。

“啊？”

“快说！”

“哦哦哦，这就说······”缇香慌张的报出了他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码，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不着调的念头：她该不会现在就要跟我去民政局登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