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使降临人间26（1 / 2）

6月1日，在挖掘机、压路机等设备的彻夜轰鸣中，众人盼望已久的野战机场终于修好。

拯救热那亚的行动开始了。

这天黎明，莽原之上，明月之下，在日薪1000欧的诱惑之下，金无恙驾驶着一条的德国产的二人小飞机出发了。

之所以选择这款德国CTLS飞机，是因为这种型号的飞机机翼可以快速拆卸，如果私人飞机爱好者需要它吃灰的时候可以拆下来放在在家车库里。它小巧的体型正好可以拆下来从虫洞那狭窄的空间穿过。

飞机上坐着两个人，金无恙、卢卡斯。卢卡斯是一位日内瓦难民，前天还在劳动营里砍树，在做背景调查的时候被穿越者了解到这小子是来日内瓦探亲的破产小商人。在做了两天的简单业务知识培训后，就被塞进了这座神奇的飞行器里，以一种近乎天使降临人间的方式回到了家乡。

金无恙不懂意大利语，两人无话可聊。飞机发动之后，卢卡斯一直嘟囔着“上帝保佑”，热那亚口音的祈祷在轰鸣的发动机背景下近乎苍白。飞机起飞了，只见它先在滑道上滑行，很快比车轮小的前轮上升到天空，霎那间，飞入天际，卢卡斯俯瞰大地，河流湖泊、崇山峻岭，分外渺小，而自己俨然上帝一般在俯瞰着沙盘。过了一会，飞机飞得更高，直冲云层，视野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半小时后，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卢卡斯在高空之上，在凌晨的星光之下认出了自己的家乡海岸线的轮廓。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马上可以回到家乡了。

金无恙精通英语、韩语、汉语，此刻他也憋出了唯一一句，在夜总会学会的意大利语，“ciaociao”，再见。卢卡斯心领神会，推开驾驶室，跳了下去。

舱门跳出后，刺骨的凉风吹了进来，卢卡斯感到颤栗。他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张开双臂，想象着自己正在飞翔，但是高空冰冷的空气让他透心凉。卢卡斯穿的很少，他身上还背着十公斤的药品，还有一个背包里面装着小型手摇发电机、对讲机、注射器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二十公斤；如此一来，只能在衣服上减重了。

虽然很冰凉，但整个下落的过程的失重感并没有让他感觉恐怖。下坠过程其实只延续了不到二十秒，卢卡斯就紧张的拉开了伞绳，开始在夜空中缓缓飘落，整个人生如同过电影一般被在他眼前闪现。卢卡斯的人生很简单，平凡的热那亚一个商人的儿子。父亲常年在外经商，与他感情并不深厚，反倒是与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更为亲近。姐姐在三年前被路过的一个高大帅气的雇佣兵骑士吸引，说是要就此退役、带他前往瑞士生活；或许是骑士小说看多了，或许是性格使然，姐姐就这么稀里糊涂就带着嫁妆出发了，杳无音讯。后来，黑死病爆发，父亲的商业破产，双亲因病去世，他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产前往瑞士骑士所说的地方寻亲，无果，在日内瓦流浪，又稀里糊涂的被人用一条银龙一般的机器送回了家乡。

海边的风很大，卢卡斯被吹到了海边的一座小山包上。他迅速的割开伞绳，把降落伞点燃，烧毁从天而降的证据。虽然他和他的姐姐一样，不是很聪明，但还不至于不懂销毁证据，被少见多怪的老乡作为一个怪物烧掉。黑死病让整个欧洲大陆的乡民对任何陌生外来者异常的警惕，大量的犹太人、吉普赛人等外乡人被当做魔鬼的使者活活烧掉。当然，这个措施确实很有效，大大减少了人口的流动，确实切断了传播链。

天亮时，他已经来到了热那亚东郊最有名的医生，法尔科内家。法尔科内是一位非常英勇的大夫，在那个糟糕的时代敢于穿梭于黑死病人之间，为他们缓解痛苦，无异于天使一般。可惜，接待他的不是并不是法尔科内大夫，而是他的儿子小法尔科内，法尔科内大夫已经染病去世了。

此刻的小法尔科内已经绝望，他已经意识到这个病是一个绝症，唯一见效的的措施就是减少人员见面的次数。

“你回家吧，回你那个破农场!”医生堵在自家门口，说到。“赶紧走，马上，不要见任何人!不要回城！这样才能活下去”医生严肃的对着卢卡斯说。17世纪，一些高明的医生已经通过一些朴素的经验，意识到隔离是对抗黑死病最有效的手段。也是在那个时期，各个西欧国家先后开始采取集体防疫措施。从最早的各个国家自顾自的到国际间相互合作。每个国家的隔离都举全国之力全力而为。最终，在1656至1721年间，西欧诸国就先后走出黑死病的阴影。不过在1629年，这种行为还是一些医生的个人意识，并没有上升到国家行为。

卢卡斯还在沉浸在救世主的幻觉当中时，医生的冷漠点醒了他。他微笑着说:“大夫，我来过你家，你记得吗？就在今年春天，我和我母亲。现在有药了，现在热那亚人有救了。”

小法尔科没理他。现在热那亚骗子横行，到处都有人宣称得到了神药可以治病，却没有一次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