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终结以及开始（1 / 2）

没有人会想到终结会来得如此突然。

就如同往常一样，齐物下班后没有在街上晃悠，一天忙碌的工作已经让他身心俱疲，只要早点回到自己的小屋休息。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工作很顺利，同事相处也很融洽，但是齐物总觉得生活没什么盼头，现在他在工作闲暇时都可以想象五十年以后自己的老年生活。

而可预知的前提是世界继续这样持续发展下去，没有任何全球性的突发事件，没有碰见任何天灾。

“小齐啊，你下班了！来看看我这里刚到的海产？今天凌晨刚刚进的货，新鲜得很！”

鱼铺老板娘王婶热情的招呼路过的齐物，她拿着鱼刀，一边用力的剁鱼一边对着齐物说着话。

菜市场是齐物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次路过这里，他都会被周围浓郁生活气息所感染，从一天疲惫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他有时候也会买菜自己做饭吃，这位鱼铺的王婶几年下来已经非常熟了。

“不了，王婶，我今天有点累，点外卖算了。”

王婶撇着嘴，不屑得说道：“外卖有什么营养，年轻人现在工作很辛苦，营养一定要跟上。”

说着抄起剔骨刀，从一只黄花鱼身上剔下来了几片长长的鱼片。

“拿着。回去清蒸就很好吃。一点都不麻烦。混着外卖吃，也算是补充点营养、”

齐物叹了口气，他和王婶住得很近，算是邻居，王婶两人年龄都有些大了，他经常会帮他们收拾一些东西，王婶和他丈夫时不时的会喊齐物去他们家去吃饭，店里的鱼也没少给，非常照顾他。

如果不收下，怕是一会儿他们回来敲自己的门，齐物无奈只得接过口袋。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长发小女孩垫着脚目不斜视的看着鱼店的冰柜，小女孩穿着黑色长裙，裙摆到了小腿的位置，她双手撑着冰柜，死死地看着冰柜里的某个东西，表情有些疑惑。

王婶发现齐物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便解释道：“小齐啊，这个女孩我问她家住哪的她也不说，在这儿看了快半个小时了，本来想报警，结果那小女不让我打电话，说是大人让她在这条街等，你有空的话就想办法吧把她送到派出所去吧。我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根本就没空。”

齐物点了点头，走近冰柜，发现正如王婶所说，女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冰柜里的一种食材，连齐物走近也没有移开目光。

“你喜欢吃鱿鱼？”

听见齐物的话，女孩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

齐物突然注意到女孩的脸。

不仅仅是好看，她的脸上没有痘痘，没有疤痕，没有任何的杂质，如同3d游戏中人物建模一样，每一寸肌肤都是同一种白皙的颜色，像是才刚刚出场的商品，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完美。

现实中真的有把皮肤保护得这么好的人吗？跟别说是一个小女孩了。齐物突然感觉到一种不适感，并不是身体或心理上的不舒服，而像是在天空中看见鱼的那种违和感。

“你们管它们叫鱿鱼吗？”女孩回过头，长发微微摆动，继续看着鱿鱼。“我没有吃过鱿鱼。”

从女孩面容以及不俗的着装来看，她的家庭绝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就算是一般家庭，在这海边城市不认识鱿鱼也很奇怪。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它看呢？”

女孩没有转头:“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长得很像鱿鱼的东西，它们可不叫鱿鱼，并且它们是我们生存的一大障碍，它们非常可怕。”

齐物扯了扯嘴角，没有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传说中的中二病，也不知道她脑中还有什么奇怪的设定，女孩除去不寻常的外表和着装外，年龄看起来有十一二岁，正是犯病的年龄。

她这个年龄也不算小孩了，齐物想着放着不管应该也不会什么事。

想着就准备走出店门，女孩的事情就让老板娘自己操心吧，现在这个社会，大街上、店里面全都是监控，十分的安全，况且女孩看厌了也会自己走的。

“时间到了。”

站在门口的齐物突然听见前面传来的声音。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鱼铺，就立在齐物的面前。

齐物猛得回头，冰柜边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

什么时候？明明自己刚刚才在冰柜面前和她说过话，她不可能在自己的前面。

鱼铺只有一个出口，进出只有店的大门，所以女孩从后面跑出去然后站在店门口等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齐物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刚刚才在自己背后的女孩，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前面，这已经违背了物理规则。

走到女孩的旁边，她的脸色有点黯然，似乎是遇见什么悲伤的事情。

“什么时间到了？”

齐物没有询问女孩瞬间移动的问题，而是顺着她的话问。

“一切的终结，但也是个开始。祂如同母亲一般浇灌，养育，引导这颗星球的人们，一切都在朝着祂期望的方向发展。现在正是收割的时候。”

齐物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将眼前的女孩当场一个中二病患来看待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文明进程的发展，完全祂在引导？”

女孩突然转头，明亮却带着哀意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齐物。这似乎是女孩第一次直视齐物。

“当然。你们的历史大部分时间都在自相残杀，这符合祂的要求。而现在，你们世界已经成熟，祂就要吃下去了。”

齐物疑惑道：“祂是什么？”

“祂没有名字，是无疆界的一类，但我们都叫祂‘芜杂’，也就是混乱的意思。”

女孩说话间，周围的人声慢慢嘈杂了起来，无论是在街道上的，还是在高楼中的，所有人都看着天空议论纷纷。

天空被撕裂了。

“祂对你们的宇宙不感兴趣，祂只需要你们以及你们的这颗星球，就跟摘果子一样。”

齐物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

一道巨大的白色裂口出现在天空之中，而且在不断扩大。

“这动静就是祂弄出来的吗？”

齐物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你们的星球会被牵引着进入那个裂口。这是注定的结果。”女孩歪了歪头，有些意兴阑珊。“我们的努力全白费了。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只要你们大体上保持和平和秩序，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但是你们没有这么做。”

齐物没有注意女孩的后半截话，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天空所吸引了。

天空的裂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仅仅几分钟，一个巨大的，标准的圆形纯白色洞口出现在了天空中，内部的空间没有任何

地平面上看得见刚升起来的月亮，而现在月亮在缓缓下沉，天空的的圆形裂口却在慢慢变大。而太阳，却从西方缓缓升空。

齐物知道月亮不可能下沉，太阳也不会从西边升起来，只有一种可能，地球在移动，在朝着白色洞口移动。这佐证了女孩的说法。

齐物用干涩的声音问道：“被吃掉会怎么样？”

女孩用手扶了扶鬓角的黑色秀发，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是融合。你们的一切都归于‘芜杂’，你们以后就会变成‘芜杂’，成为祂的一部分。总之你想用自己的脑子独立思考是不可能了，每个人都会连成一体，而你们又会联通‘芜杂’。”

女孩说道这里顿了顿。

“这也是祂为什么要干涉你们文明进程的原因，你们必须符合要求祂才能够吃掉你们，首先文明总体趋向于混乱。”

“我们，我们的文明哪是混乱趋向？！”齐物激动抄起了一条活鱼。“你看，我们还会买东西，不会直接过来抢！这就叫秩序！”

女孩怜悯的看了齐物一眼：“但是你们的文明确实是混乱主导，明的混乱以及暗的混乱。就在刚刚，你们文明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了。不然也不会符合祂进食的要求。”

齐物瘫倒着坐在台阶上，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头顶的纯白色圆形裂口，哪怕是忙于生计的王婶也走出了鱼铺，看着天空兴奋得给他丈夫打电话。

“这里是中心卫视！大家相比都看见了吧，突然天空中的巨大吧白色球形异象，以及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天体移动，根据相关专家所言。。。。。”

身后鱼铺中的电视正在新闻直播。

齐物从口袋中抽出了手机，拨打了自己家人的号码。

如同平常一样，只是聊了一些日常，他们正在吃饭，看着新闻，让齐物不要乱跑，并且让他快点回去，期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天空的裂口是外星人造成的，让齐物有些哭笑不得，比起外星人的说法，齐物还是更相信女孩说出的话。

挂了电话，齐物突然被吓了一跳。

女孩直挺挺的蹲在他的前面，看着齐物的脸，连自己的头发拖在地面上都没有注意到。

“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