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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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大哥这是咋的了？”

“不知道啊，难道是遇着溺水鬼了？”

“你个杀才，休得胡言！大哥向来水性了得，江湖人称‘混江龙’，哪能被溺水鬼轻易上身？”

……

正当两人喋喋不休时，直挺挺坐在地上的“尸体”停止了颤抖，黑色的眼仁也回到了眼眶中。

“哎哟~”李从嘉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不禁痛苦地呻吟起来。

两个少年见状急忙扶住李从嘉的身子，帮他抚背顺气掐人中。

缓过一阵后，李从嘉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大哥，这扎火囤的地方可是你选的，你咋不记得了？”黑胖少年一脸疑惑。

“是啊大哥，今天眼看着肥羊就要入套，你咋提前起来了呢？现在可好，肥羊跑了，这几日的吃食又没着落了！”名叫双喜的疤脸少年也埋怨起来。

“你们是谁？”眼前陌生的环境，以及这两个裹着粗麻衣服，脏兮兮又隐约散发臭气的家伙让李从嘉警惕起来。

“我是大牛啊，他是双喜啊，咋不认得咱了？”大牛胡乱拍打着李从嘉的脸颊，声音有些慌乱。

李从嘉用力打开他的手，板起脸道：“别动，再动我就报警了！对了，刚刚我好像在山里遇到地震了，你们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报警……啥是报警？地震……哪里有地震？两个少年闻言面面相觑。

见两人不回答，李从嘉想挣扎着站起身，但双腿根本没有力气，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坏了坏了，大哥八成是把脑子淹坏了，赶紧的，先抬回家再说！”大牛忙招呼一声，两人扑上前来，不顾李从嘉的挣扎，架起他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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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绿色的江水滚滚向南，江面上大大小小的客船、货船舳舻相接，一眼望不到边际；码头上的货栈、邸店鳞次栉比，上下船的旅客、装卸货物的脚夫穿梭往返，使得南门津成为果州城外人烟汇聚之地。

栈桥边，李从嘉正望着这一切出神。

他，好像是穿越了。

最初他死活不愿相信，但通过这几天对那俩绑他回来的半大小子无数次虚与委蛇、旁敲侧击、疾言厉色的盘问后，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据那俩小子说，他占据的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也叫李从嘉，他们三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州里的及幼院里长到七岁后就被赶出来自谋生路。好在三人都还有点小聪明，靠着小偷小摸坑蒙拐骗，居然也顺利活了下来。

而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大宋，但是具体年份他俩说不清楚，只知道今年是牛年。所处的位置应该和他穿越前差不多，这里是嘉陵江边一个叫南门津的码头，往北走十里地就是历史上的果州州城。

这时附近的堤岸上传来一阵喧哗，李从嘉收回思绪，循声望去，看到一处青布伞下正围着一群人。他心情烦闷得很，正好有热闹可看，于是便站起身朝那边踱去。

隔着闹哄哄的人群往里看，原来这是一处冰糖果子铺，这东西李从嘉前两天刚吃过，就是后世的糖葫芦，种类很多，有冰糖李子、冰糖梅子、冰糖龙眼、冰糖樱桃等等。

铺子前，一个衣着颇为考究的妇人此时正蹲坐地上，一只手托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男童的胸口，另一只手用力拍打男童的后背，豆大的汗水不断从她脸颊上滴落。边上一个女使打扮的小姑娘已经急地哭了出来。

李从嘉仔细观察男童的面部，发现他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胸口正在剧烈起伏，他立刻判断应该是有东西卡在气管里了。

他赶紧拨开人群走上前，一把从妇人手里夺过男童，从背后环住他并一手握拳，另一只手包住拳头，双臂用力收紧并快速向上方冲击。因为以前他的奶奶患有老年痴呆，经常吃东西会被食物呛住气管，为防意外他就在网上学习了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操作过程。差不多二、三分钟后，男童嘴里终于吐出一个棕褐色的李子核，接着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在李从嘉施救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不管是地上的妇人，一旁的女使，还是围观的众人都错愕地看着他这些古怪的动作，但无人上前阻拦，直到男童哭出声来，人群才轰得一声炸开了锅。

妇人此时方才如梦初醒，顾不得形象，急忙一路膝行上前从李从嘉手里接过孩子，见孩子已无大恙，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她缓缓站起身，眉眼低垂，向李从嘉扶了一礼道：“多谢小哥救命大恩，这番恩情妾身不知何以为报。”

李从嘉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妇人，她大约二十七八岁，面如银盆，体态丰盈，上身着一件及膝深红色对襟长衫，下身衬淡粉色马面裙，交领间的乳白色抹胸被撑得浑圆，让人看了不由心猿意马。可惜一对星眉和一双剑目与她整体上的妩媚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妇人没有等到回应，抬起头来，见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略有些愠怒，把头偏向一边。旁边的使女这时走上前来，见李从嘉破衣烂衫，模样虽然还算周正，但浑身每一处干净地方，一看就是这码头上的脚夫苦役，便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抢白道：“你这人好生无礼，一双眼睛怎的乱瞄？”

李从嘉这才收起打量的目光，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是这身衣服太好看，嘿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话的时候眼睛竟又鬼使神差般地移向了那处春光。

妇人瞧他这副模样，彻底恼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刚刚又救了自己的孩子，实在不好发作，于是背过身去，冷冷道：“小哥大恩，妾身一定好好回报，但今日出门仓猝，身边没有银钱，请留下姓名住所，他日妾身自当登门致谢！”

“不用不用，见义勇为光荣，见死不救可耻，谈钱就没意思了嘛！”

“小哥不用客气，否则妾身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唉，真不用了，小姐姐这么美，我就当交了个朋友了，哈哈哈……”

“妾身家就住在城西杨桥边的吴府，小哥得空的话随时可以来领取酬劳。春梅，咱们走！”

说罢两个女人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去，围观的人群对着李从嘉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哂笑声，弄得他实在有些臊眉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