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义（1 / 1）

不知不觉暑假已过半余，父母来了两次电话催虎仔早点回家，生怕他给大舅惹麻烦，大舅却在电话里面夸奖虎仔一番，说虎仔体贴懂事，会做饭，还会帮忙打扫卫生，和小好相处得也不错。母亲也是吃惊，见一月有余虎仔竟然没有闯祸，真乃奇事一件，最后勉强允许虎仔再过一周就得乖乖回家。

夏季的山雨说来就来，此一刻瓢泼大雨，彼一刻晴空万里，今天山涧挂了道彩虹，十分美丽。虎仔指着那山问小好：“这是什么山？”小好不慌不忙介绍起来：“这是一座野山，过去的老人叫它“牙山”，因为最高峰立有一块石头酷似虎牙，现在改称“雅山”，以雅以南，以龠不僭。除了山顶有间古寺就啥也没有了。倒是山下有一片湖，叫做“碧波湖”，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游泳胜地，旁边一侧修起了湖景公园，等会儿咱们可以去逛逛。”虎仔微笑着晃了晃脑袋。”

上山有两条路，一条是民国时期的修建的栈道，道路崎岖，很不好走。另外一条是前些年造的一条两车道的公路，拜佛烧香的人可以驱车直达山顶。虎仔推着小好最好的选择是走盘山公路，虽然上坡推轮椅有点吃力，但是好在不为登山，只为下水。小好告诉虎仔，待会一下坡岔路下去就到了碧波湖了。这里游泳纳凉的人真不少，到了湖边虎仔给小好买了个蛋筒，自己拍了拍胸脯：“小好，你等着，等我下给你捉条鱼来，小的咱们养鱼缸，大的我烤来给你品尝！”小好可开心了，应声说好，好！虎仔脱了上衣短裤，一猛子扎了下去，他是大海的孩子，这翻不起浪头的湖面，让他游一会就顿感无趣了，他担心小好，于是走上了岸:“啧，这水够凉的啊！”

小好笑着说：“虎哥，有件事没告诉你，正常室外水温应该接近气温，而湖水温度比室外温度要低上2-3°，因为这里每年都淹死过人。”虎仔听后打了一冷颤。

“我告诉你，你别吓我，等下我不带你回去哦……”虎仔抖了抖身上的水，毛巾也没带，只得自然晾干。

小好问他要鱼，虎仔摸了摸脑门，又返回湖边，从草丛边拿出一个塑料袋:“你看!”只见塑料袋里面真的有几条小银鱼，还有一个灰色的虾米，小鱼太小，全身透明，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小好吓唬虎仔说：“我说吧，你还不信邪，这可不是什么虾米，它叫嗜尸螯，专吃尸体，怪不得听老人说，谁淹死了，捞上来，亲爹亲娘都认不得……。”虎仔待身上的水干后，套上背心，一把抢过塑料袋：“你还想不想要了，再吓我，我全部给你丢掉”。小好只得求饶，讨回了小鱼。

这一玩就忘记了时间，回去的路下坡居多，比来时轻松，此时后山的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小好见有个电话亭，他教虎仔怎么用IC卡打电话回家，告诉阿姨不要等待，他们稍晚点回去。挂了电话兄弟俩继续下山。湖水凉加上吃冰棍，虎仔这时的肚子不断翻腾起来，看样子是忍不住了。他将小好置于一个凉亭后，就划开路边高草灌木进去方便，一泻千里之后，哼着小曲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忽闻山涧传来一阵哭声，仔细听来确认真的有人在哭。虎仔告诉小好想下去看个究竟，小好劝虎仔小心些。此时夕阳西下，越往树林深处越是昏暗，山涧湿气很重，下方又多为乱石杂草，步入深处，隐约见有个女孩倚在树旁，看年纪不过十来岁。再走进一看，可了不得，女孩的侧脸，肘部，膝盖和脚踝都是擦伤了，像是从山上滚落至此。虎仔说明来意，再仔细端详，女孩相貌秀丽，白色的长袖衬衣，粉色的裙子，白色运动鞋，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随身物品，倒是有一样东西很特别，引起了虎仔的注意。女孩胸前有一个银锁吊坠，本应该是贴身之物，可能摔倒导致银锁从里面跑出。虎仔询问女孩何故如此，女孩很警觉，不肯说话，虎仔告诉女孩，自己和表弟来这里玩路过此地，见有哭声方才寻来，女孩这才慢慢放松警惕，说明是从山上滑落，虎仔试图搀扶女孩下山，但是似乎此时女孩站立都十分困难，何谈在山间行走。虎仔见天色不早了，一鼓作气，将女孩背起，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山涧。

下过大雨后的山坡非常湿滑，几次虎仔都险些摔倒，眼看快到了，一个不小心，虎仔踩到了一个木栅栏碎片，这个栅栏原处于上山的栈道旁，因为年久失修，一节从山头掉落至此，横在草丛中看不见，着木板上面带有一颗生锈的铁钉，落入草丛时正巧钉头冲上，被虎仔踩个正着，从钉子从脚底板一直刺穿到脚面冒了个尖儿。虎仔哇得一声疼得钻心，倒退两步后，放下女孩，就蹲坐在一旁呻吟。此时虎仔满头大汗，女孩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坏了，躲在一旁颤抖。只见虎仔边安慰女孩莫怕，边忍痛将铁钉拔出后，缓缓脱下球鞋，血流如注，深红色的血迅速流了一地。女孩掏出手帕递给虎仔，虎仔简单包扎后告诉女孩自己还可以背她下山，女孩不同意，坚决要自己走，就这样两人搀扶又艰难地行进了约十分多钟，终于到了凉亭。虎仔歪坐在厅内的板凳上，疼得浑身在颤抖，这时小好询问缘由后还算冷静，递给女孩一张IC卡，说前面不远有个电话亭，请求她帮忙坚持走过去，打这个电话求救。

过了近四十分钟，大舅驱车来到了雅山，看到公路边有三个小朋友，停下了车，大舅将几个孩子一个个搀扶到车上，轮椅折叠后放到后备箱，开上车飞奔去了鹧海市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