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12（2 / 2）

老妇人似乎是感觉到温妮的紧张，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现在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是我也得遵守公会的条令，你必须从最普通的学徒开始，然后在其余官员的监考下参加考核，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即便是你的母亲，她也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为高级药剂师的。”

老妇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混杂着可惜：“成为高级药剂师之后，就能自己独立出去行医甚至成立学校。艾薇雅要是没有做那个决定，她大概率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药剂大师，那时候，无数公卿甚至各国君主的橄榄枝纷至沓来，任她挑选。而她应该就会成为我培养出来的第一个圣药剂师了。”

温妮撅了噘嘴：“我母亲要是成为药剂大师就不会遇见父亲了，没有遇见父亲，就没有我了，没有我的话，老师就要少一个学生了呢。”

老妇人看着身边可爱的少女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啊，如今身边有了你这个小家伙，我的悠闲时光估计就没了呢。”

一老一小牵着手走过一间又一间房间，房间中的人无意间看见斯文娜大师身边的少女，纷纷猜测二人的关系，更有甚者跑出房间看着二人的背影，想从背影中解读出什么。

一时之间，斯文娜大师带来了一位陌生的少女的消息，便在人群中传开了。

会议厅此时正坐着几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老人，众人不顾体面关于一种药剂的配药比例喋喋不休，都说自己的比例调配出来的药剂效果应该是最强的。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众人心想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敲门，面子上都有些不悦，但是看见来者后，便换上一副谦虚的表情。

温妮跟着斯文娜的脚步进入会议厅，看着圆桌旁的众多老人，温妮有些紧张，紧紧捏住斯文娜大师袍。

“斯文娜大师，正巧您来了，我们关于这个药剂的药物比例产生了一些分歧，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为首的老者，推了推眼眶，将众人的分歧点递给了斯文娜。斯文娜看了看纸上记录的诸多比例模组，一掌将纸拍在桌子上：“你们都是蠢货吗？龙心果的药性碰上雷月树汁液再加上足以融化地鳞果的高温，龙心果不就等于白加了？一枚龙心果一千锡玛镑，你们炼制一次可就白白浪费一千锡玛镑。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公会这么阔绰呢，花这么多钱调配些垃圾？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别总靠理论和想像，材料一多了你们就应该去药炉旁边好好熬熬，把这些药材的特性给牢牢记在心里，怎么？现在一个个成了高级药剂师，药剂专家了就把老本行丢了？即便是圣药剂师那也是守着药炉活一辈子，你们活多大了连这个都忘了？这个药剂的重心就是龙心果，任何可能会干扰龙心果的材料都应该被排除在外，你们调配药剂应该是围绕一个重心而不是像你们这样两个甚至三个，这里还有四个的。”斯文娜的视线扫过众人，众人噤若寒蝉，不敢直视斯文娜。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自己的手不好使了，一个个好高骛远，就凭你们的本事如何平衡两个重心。全部都是废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做事，一群蠢猪，你们要是能掌握多个重心调配，你们早就是大师了。”众人低着头，斯文娜的脾气他们都知道，这时候都害怕被她揪出来一顿批，这老妇人的毒舌在座的人早已见识过了，被劈头盖脸一顿质问的话，就他们那点知识只会嗯嗯嗯地点头。

“诶，大师，这位少女是？”低头站在斯文娜面前的眼镜老者这才注意到躲在斯文娜身后的温妮，温妮已经被斯文娜霸道的气势整懵了。斯文娜瞥见了躲在身后的温妮，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然后换了一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表情，温柔地注视着低着头的一众老人。见没人抬头，眼镜老者轻咳一声，众人才抬头看向温妮。

“这是我新收的学生，温妮·米斯克。”斯文娜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温妮今天就得参加测试，你们派人来监考吧，我相信这个孩子的天赋。”斯文娜捏了捏身前少女的脸颊，如此亲昵的举动在众人心中引起轩然大波。

平日里，斯文娜因为自己尊崇的身份，对这些老人基本没什么好脸色，用斯文娜自己的话来说：“一群天赋不够硬熬阅历熬到这个位置的人，我的学生要是像你们这样早被我扫地出门了。”这群老人面对斯文娜刻薄的话语却无话可说，斯文娜的话虽然刺耳，但是这却是事实。

斯文娜的学生数量在大师行列中即便不是最少，那也能排得进前三，在别人都乐意多收学生的时候，斯文娜对自己的学生要求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以至于斯文娜超过五十年的大师历程中，加上温妮也才正好二十人。这二十人中，除去两位因为战争死亡的学生，以及当下的温妮，其余十七位学生中评级最差的就是没有参加专家级测试的艾薇雅，另外十六位学生不仅全部成为了专家，有四位在前几年陆续通过大师的考核，更有甚者，最年轻的那一位已经收到圣城的邀请可以前往圣城的圣阿克罗文图书馆，在药剂师眼中那里几乎是成为圣药剂师的必经之路。

正因为有着一个又一个如此优秀的学生，斯文娜对于天赋的看重几近病态。在她心中，天赋是诸神所赐，是人能获得的最珍贵的礼物。如果你的天赋不佳，那你的上限就那么点，斯文娜从不相信努力可以消除天赋上的差距，与其把精力花在资质平庸的人而期望他凭借努力一鸣惊人的小概率事情上，不如招收天赋出众的同时吃苦耐劳的良才。

众人看着斯文娜笃定的模样，温妮的天赋十有八九已经得到斯文娜的验证，而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的嘴，届时不要让自己被温妮的表现惊讶得合不拢嘴。

斯文娜宣布完自己的事，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就领着温妮走了，温妮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着他们鞠躬。

“孩子，等会好好准备一下，这个测试很简单，第一关不过就是辨认一些常见的草药，第二关也只是根据患者的病症选择正确的草药来调配正确试剂，第三关则稍微难一点，你得在规定时间内根据提供的材料，去调配一瓶你认为最合适的试剂，然后评审官会用你说的那种药剂的样本去与你的试剂进行比较，由试剂的药效强弱进行打分。”斯文娜看着小声重复她的话的温妮，告诉她一个令她惊讶的成绩：“艾薇雅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参加这个测试的时候，她调配出的中级恢复药水，得到了九十四分，是整个帝国历史上的最高分。”

温妮看着斯文娜，那种表情是对自己母亲的称赞甚至是羡慕。

“测试用的材料可以调配多种试剂，最糟糕的选择满分只有七十分，最好的选择才能获得一百分，而她能在极短时间内根据现场的材料构思出自己要调配的最好的药剂，精准的判断力是你母亲第一个优点；在明显谈不上充足的时间内几乎没有犯错，稳定地调配是优秀药剂师的基本，稳定的心境是你母亲第二个优点，对此我甚至猜测你母亲可能当时就已经掌握了明镜止水之心。至于第三点，那已经不叫优点，优点可以学习，唯有天赋不可复制，她对于材料的理解是世间罕有，所有的材料似乎被她赋予灵魂，药性被她控制得刚刚好，完全按照她的想法释放药性，诸神在上，我敢保证，如果她当时对于火焰的控制能稍微好一点，突破九十五分这个门槛绝对可行。真是可惜了，自从这个测试标准诞生以来，九十四分的伟大的药剂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九十五分及以上的几千年了也就十三位，那可是十三位圣药剂师，是圣教的高级圣徒。”斯文娜的描述让温妮对自己的母亲有了全新的认识，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居然有着如此耀眼的过去。

“老师，我母亲的九十四分，大概是什么意思。”

“几乎与标准的药剂，也就是你在药剂店铺买的那种一模一样，药效略弱标准版的百分之二以内就能得到这个分数。这就是你的母亲，在非常紧凑的时间中调配出超过标准药剂药效百分之九十八的超级天才。也是我最疼爱的学生。”

温妮听着斯文娜的描述再联系母亲生活中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想，才能让母亲放弃继续钻研药剂师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