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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庭牵过青年的手,带着他按向那几道伤疤,柔声安抚道,“不信你摸摸看,已经愈合了。”

祁幸之半信半疑,指腹轻触那些交错的伤痕,依旧是微凉的温度、细腻的肌肤,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

如非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慕庭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伤口。

“沈慕庭,你不可以瞒我。”

祁幸之收拢五指,圈住沈慕庭的腕骨,语气格外严肃地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没有瞒你,就是觉得这事不怎么重要,没必要特地说……”

沈慕庭轻叹一声,省略几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将大致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祁幸之,末了还不忘补充:

“我没有痛觉,不用担心。”

“沈慕庭。”

祁幸之越想越有些后怕,一般的困难还有机会解决,可是诸如此类“人力不可及”的奇诡之事,他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慕庭也承受了诸多痛苦,一时间,爱怜之心更甚。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青年倏然间向前倾身,压低了嗓音说话,尾音撩拨人心,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祁幸之只能用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来确认心上人的存在,不会再有危险了,沈慕庭就在自己的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那种。

“可以啊。”

沈慕庭轻声回答道。

除了顺着祁幸之,沈慕庭想不到第二个选择。伴随对方步步向前,他也跟着倒退,直至后背抵上墙壁。

墙体微凉,而身前的人拥有温热的体温,一前一后形成巨大差距,有些……刺激。

沈慕庭虚扶在祁幸之腰际,并没有贴实,主要还是认为自己的体温太过冰凉,冻到人就不好了。

“不准拿开!”

祁幸之似是察觉到了沈慕庭的意图,反手按住他的手背,掀起眼帘瞥他,灼热的吐息近在咫尺。

“你也摸摸我嘛……”

青年时而强势地将人逼到墙角,时而软乎乎地发出请求,不论是哪一副样子,都能精准地击中沈慕庭。

“好。”

他低声应道。

沈慕庭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贴上祁幸之的腰,青年温热的体温传递至他的指尖。

冷热交叠,本能使他蜷缩闪避,可情感不容许他退却,甚至隐隐地渴望更多。

祁幸之干脆掀开身上的家居服,显露出精瘦有力的腹肌,示意他摸这里。

“我跟你说,虽然我平时比较宅,但还是会定时去健身房的哦!”

肌肉摸起来的手感相当不错,可沈慕庭没敢多碰就飞快地收回手,像是被青年的体温灼伤了一般。

人性总是贪婪的。

他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和祁幸之迈入下一个阶段,又该如何抑制住那股被挑起的贪欲?

沈慕庭的心脏猛烈跳动着,表面的镇定自若仅仅是一层虚掩着的薄纱,究竟有多慌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有时候,他也会恍惚一瞬——他真的死过一回吗?为什么还会像人类一样饱尝喜怒哀乐的滋味?

不过沈慕庭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唯有待在祁幸之身边,他才能拥有蓬勃的“生命力”。

花在树则生,离枝则死。

“你会觉得烫吗?”

祁幸之轻轻地捧住沈慕庭的脸颊,将唇覆上贴了一会儿,又撤开,小声问他。

沈慕庭收拢双臂,这般紧密相贴的状态带给他十足的安全感,巴不得贴得更久一些。

“不会。”

他学祁幸之轻啄一下就后退,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祁幸之,我好喜欢你。”

青年顿时笑弯了眼睛,又回亲他,“嗯,我明白!”

他们两个玩闹似的你一下我一下,紧接着在对视的那一刻,默契十足地——由浅入深,缠绵舔舐。

祁幸之一边啄吻,一边细看沈慕庭面上的神情,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睛,生怕错过一丝半点情动之态。

沈慕庭的皮肤泛凉,纵然染上些许绯色,温度也不会出现变化。

但祁幸之知晓,千言万语都藏在那双璀璨黑亮的眼睛里,即使不说,也看得出他有多开心。

“沈慕庭……”

祁幸之垂下手,揪住沈慕庭的衣摆,克制住“往里探”的冲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

沈慕庭立刻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暗示——也许是因为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其实,”他以额角抵住祁幸之的,抿了抿湿润的唇,直白地回答,“现在就可以啊。”

祁幸之也模仿着他的样子抿嘴,义正严词道:

“可以说实话吗?我觉得你现在就是个脆弱易碎的玻璃宝贝,我确实不敢乱来。”

沈慕庭:“……?”

他有心想反驳两句,却想不出合适的论点,更何况以他目前这种半透明的形态,任何言辞都缺乏说服力。

“是不是没话说啦?”

祁幸之笑眯眯地问,旋即轻咳两声,装得挺像个正人君子,规规矩矩地向后退开。

“我想下楼溜达一圈,再吃个牛肉面——总不能老是让你忙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沈慕庭总想跟心上人待在一起,哪怕对方只是下楼吃个牛肉面,他也想跟着一块儿去。

“要去。”

他毫不犹豫地说,“除开我去做任务的时间……祁幸之,我要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祁幸之抬眼望向那道飘在半空的人影,眸光温和似水,宠溺道,“好,但是不可以吓到其他人噢。”

下一秒,毛绒小棕熊就动了起来,同手同脚地走到青年面前,张开小短手要抱抱。

“哥哥,我会乖。”

小男孩的声线,软乎乎地开腔,任谁听了都会当场心软,更何况是拿沈慕庭没办法的祁幸之。

这还是沈慕庭头一回叫他“哥哥”,谁能顶得住?!

祁幸之显然顶不住。

他一弯腰将小熊捞进怀里,像是哄婴儿似的来回晃了晃,“好~那就一起下楼吧!”

一时心软就导致青年收获不少打量的视线,毕竟一个成年男性走到哪都抱着一只小熊玩偶,坐下之前还要先把小熊安排妥当。

但祁幸之拥有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面不改色地低头吃面,时不时摸摸小熊绵软的肚子。

吃过饭后,祁幸之带着沈慕庭乱逛,路过一片广场的时候,他听见极具节奏感的音乐声,料想到是阿姨们在跳广场舞。

“沈慕庭,我想说……”

不祥的预感再次涌现而出,沈慕庭麻木地瘫倒在祁幸之怀中,下一秒就听见他兴致勃勃地开腔:

“我们也去跳广场舞吧!”

第22章 小情侣

沈慕庭有心想拒绝,却无力做到——从小熊玩偶口中冒出“住手”“笨蛋”之类的词语,已经足够令人震惊。

要是他这会儿顺畅地说出一长串的句子,岂不是会被人抓去解剖做研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低调一点好。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啦!”

祁幸之揉搓两下小熊玩偶的肚子,不给沈慕庭任何开腔婉拒的机会,火速加入到舞动的人群。

他个子高挑,站在阿姨叔叔们的队列当中就更加显眼了,怀里还抱着一个棕色小熊。

队末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转头看见祁幸之,乐呵呵地开口道:

“年轻人嘛,多锻炼下身体也是很好的,你等下跟着最前面的老师一块儿做就行!”

“谢谢您!”

祁幸之礼貌道谢,跟着轻快的音乐节拍,不甚熟练地做动作——抬臂,踢腿,转身。

别人是在跳舞,而完全他不一样,仿佛刚刚驯服野生四肢不久,别扭之中透着几分搞笑。

但祁幸之心情愉悦,没觉得有哪里尴尬,还有功夫跟老太太闲聊:

“奶奶,您今天一个人来?您没有舞伴吗?”

他纯粹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打探旁人隐私的意思。

毕竟这广场上不少人都有舞伴,跟随着音律的变换,一方抬高手臂,另一方优雅旋转,配合相当默契。

祁幸之同样也有“舞伴”,正是那只被他搂在怀中的圆润小熊。

关键时刻一到,他就用左手握住玩偶的手臂,以右手托住它的后背,带着沈慕庭一块儿转圈、摇摆。

沈慕庭俨然像个被挟持的人质,浑身僵硬,还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独自抗下一切,不过仰头望着祁幸之雀跃欣喜的模样,心间也涌上满足。

“舞伴,原来是有的。”

老太太静默良久才开口,神色间隐有哀戚,“但是他在前段时间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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