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长的路(1 / 2)

北方的寒风是凛冽的,刮在人的脸颊上如同刀割一般,生疼,寻常的御寒衣物在这里完全起不上什么作用,满天飘飞的雪花,落在身上,冰冷便会瞬间侵袭全身,这里是生命的绝对禁区。

两道身影缓缓的行进在苍茫的雪原大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两排脚印,但不过延伸了数米,便被新的白雪覆盖住了,走在前面的男子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披风,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反倒是跟在男子身后的少年,冻的浑身哆嗦。

男子正是枫晚,而跟在他后面的,便是穆凌了,两人在这无垠的冰天雪地中漫无目的的走了三天了,几乎是日夜兼程,穆凌根本无法停下来休息,这北境的夜晚,温度甚至能下降到零下四十多度,一旦睡着了,或许便再也无法醒来了。

“累吗?”

枫晚突兀的问了一句,在空旷的雪地上没有任何声音,枫晚这冷冷的一句话似乎让天气更加清冷了几分。

“不累。”

哪能不累,是人就会觉得累,三天来,穆凌饿了,就咬一口早就冻的硬邦邦的烧饼,渴了就捧起一捧洁白的雪送入口中,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寒冷的。

枫晚没再多说一个字,这是考验,当年的枫晚也曾经走过这一条路,一条世间最长的冰雪之路,若是连这点考验都承受不住,那么,穆凌也不用成为笙歌的一员了。

天空中的雪茫茫的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想要将这白色的一方天地全部掩埋,穆凌看向枫晚,他也和自己一样的承受着这一切,并没有使用灵魂力御寒,穆凌能够感觉到,枫晚的心中充满了崇敬与回忆,在这茫茫雪地中,支撑着他不断的前进。

走着,走着,与寒风为伴,与白雪同行,不知疲倦,不会停下,就这样前进,穆凌几次都想要倒在地上,但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始终有一道倩影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是谁呢?穆凌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穆凌回到了他五岁生日的时候,那天,父亲用他那双满是茧子的大手提着一小块蛋糕从外面回来,父亲说,别的孩子有的,那自己儿子也要有。

那是穆凌过的最快乐的一次生日了,这时,一张血红色的大手将这美好的记忆从穆凌脑中抹去,最终,只剩下了穆凌一人,用他那单薄瘦削的身体,亲手将母亲埋葬。

那日,穆凌没有哭,他的心,在父母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你孤独吗,别人生日的时候,会有一群朋友陪着他过,父母会为他订购一个巨大的蛋糕,再看看你,只有那么一点蛋糕,还是别人剩下来的,你恨吗?”

世界支离破碎,黑暗中,有一头野兽嘶吼着,想要毁灭一切,穆凌和那黑暗中的身影四目相对。

“来吧,睡一觉吧,把一切交给我,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会给你过一个世上最盛大的生日晚会。”

穆凌双目无神,看着那道身影一言不发。

“好。”

瞬间,一股凉意袭来,黑暗将穆凌内心的世界包裹住,随后重新光明,穆凌将整个内心都沉浸在梦中。

这个梦很美,在梦里,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父亲不是罪人,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枫晚早已经转过身来,手中捏着一片红叶,似乎随时都准备爆发。

只是,穆凌的脸上,却有泪滴滑落,眸中似乎有一抹黑色闪过,但在下一刻穆凌的眼睛却化作了金色。

是的,穆凌醒来过来,他确实只差那么一步,便会坠入深渊当中。但是,穆凌可以感觉得到,在那美好的梦境中少了一些东西,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即使自己记不起来,也依然可以感觉到。

他忘了一些东西,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是一段故事,还有,一个承诺。

一道黑影在穆凌的内心深处看着这一切,随后消散。

枫晚将手中的红叶收起,然后看着前方的茫茫白雪,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穆凌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走着,双目无神,但就是一点不落下的跟着枫晚走,似乎这世间就没有能够让他停下来的事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穆凌也恢复了些许的意识,他缓缓的咬了一口烧饼,然后向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口雪

刹那间,满口冰凉。

今天的雪终于停了,这场雪下了五天,像是一头吃人的野兽一般想要把人吞没,脚底的积雪已经到了穆凌的大腿根部,穆凌的腿早就冻的没了知觉,要不是枫晚在前面开路,他的情况想必会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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