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尘（1 / 2）

一道光缓缓从水面射入水中，在光芒的散射下，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闪亮，光华闪烁，流光溢彩。

窒息与恐惧的感觉从心头蔓延而上，但她却并未挣扎，回想此生，有些遗憾，只是，自己不曾后悔，此时，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海底的黑暗，却并未照亮自己的心，也许，只有离开，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一阵温暖，柔和的歌声响起，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自己曾经听说过一段传闻，一些自杀未遂的人曾经说过，在他们临近死亡的时候，也会听到这种音乐。

快了吗？现在回头，还能再有一次机会吗？

孤独感涌上心头，死亡的恐惧与此相比似乎不值一提。

“唉，活着不好吗？无法归尘的亡魂，是无法凝聚灵体的，好在你遇见了我，或许你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但是，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吧。”

一道与太阳耀眼光芒截然不同的灰色光芒似乎是从自己的意识深处照耀过来，自己的意识似乎是在这一瞬消失了，但是下一瞬，自己却来到了一个灰暗的世界，窒息的痛苦，死亡的恐惧，以及那让人发狂的孤独，在此刻全部消失殆尽。

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自己是谁？或者说谁是自己？无数幽白色的光团在不停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昏暗光芒并不起眼，但是，无数的光芒聚拢，便显得无比耀眼。

这是哪里？我是谁？谁是我？无数的光团不停的发问，让人有些厌烦，时间仿佛是停滞的，但又好像在不断流逝，不知道身处何地，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自己就是这样一直在发出疑问，不知道是在问自己，或是在问何人。

漫长的岁月过去，无数光团都变得暗淡无光，随后，这些没了光彩的光团都融为一体，化作一个新的光团，继续发出灰色的光芒，只是，这灰色光芒却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种色彩交织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最终汇聚成为一个泛着灰白色光华的巨大光球。

又是漫长的岁月流逝，自己的光芒也是越来越暗淡，再过不久，或许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又或许并不会，谁都不知道。

……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暗红色的光芒飞快涌动，将一些暗淡的光团吞噬，只有一些体积稍大的光团，才勉强可以与之相抗，但光芒也同样是越来越暗。

不知怎的，自己本能的对那一片暗红色光芒感到十分恐惧。但是自己却是动弹不得，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这时候，一阵悠扬，沉重，且略带凄凉的歌声响起，那些如同洪水猛兽般的暗红瞬间便好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如同退潮一样，迅速退去。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从众多灰白色光团中走出来，他有着一头灰色的长发，不知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有的，这一头灰发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毫无违和，甚至因为这一头灰发，他的颜值反而更高了些。

他的脸很白，但是不知道是该说苍白还是白皙，长如薄扇的睫毛下，是一双极美的眼眸，显得与他的那一头灰发格格不入。

美丽的金色眼眸，但瞳孔却略微带着一些灰色，似乎有着光芒闪烁。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铠甲，胸前有着九颗金色的菱形宝石，璀璨耀眼，这铠甲有许多华丽的花纹做为装饰，显得男子威风凛凛，如同战神一般。

他的右手拿着一柄镰刀，刀刃闪亮，反射着光团的灰白色光芒，这柄镰刀的存在，让他瞬间由战神化作掌管生死的死亡之神。

暗红色再次向男子席卷而来，只见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耀眼的白光闪烁，直接将那些暗红色吞噬殆尽。

突然，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声狂笑，男子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正前方。

下一瞬，狂笑，哀嚎，呻吟与嘶吼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让人听见便觉得毛骨悚然。

男子冷哼一声，将右手中的镰刀举过头顶，顿时，那些声音全部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威严，雄浑且略带凄凉的歌声。

“灵魂谐振，暗夜笙歌！”

男子低声吟唱着，他的声音悠扬婉转，好似林间飞舞歌唱的百灵鸟。

最终，暗红色在这歌声中彻底销声匿迹。

男子转身，看向一个已经光芒暗淡到即将融入更大的光团的小光点。

男子的眼神有些兴奋，但又有些忧伤。

“万年过去了，我找到了你，对不起，在这个世界，我绝不会再次失去你了。”

男子拿出右手，同时身上的灰色铠甲散去，化作一个灰色的王座，在王座顶端，一左一右有两个骨龙头，眼睛所在的空洞中，四团灰暗的火焰跳动着。

一道暗淡的黄色光芒从远处电射而来，男子转身，缓缓举起左手食指，顿时，时间都仿佛凝滞了一般，金色与灰色交相掩映，那道黄光瞬间破碎。

“住手，你想做什么？”

一声怒斥响起，一位老者从暗处走来。

男子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灰暗与灿金再次交织在一起，那一团暗淡的光瞬间光芒大放，转眼间，便如同星辰一般。

老者脸色大变，随后身形一闪，璀璨的枯黄色光晕氤氲，随后，老者来到男子身旁，抬手便要向男子抓去。

金色与灰色瞬间爆发，将老者瞬间弹飞数米，老者嘴角渗出一丝鲜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住手，你这是在逆天而行。”

男子冷哼一声，手中的金光与灰芒更盛，那团灰白色的光点也是越来越亮，仿佛是要与悬在空中的那一轮皓月争辉。

“你这样做，会毁了归尘牧场的。”

“那又如何？只要她能复活，一个归尘牧场又算的了什么呢？”

老者面目狰狞，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就在下一瞬，一道灰芒闪烁，无与伦比的压力瞬间爆发，老者再次被压倒在地。

“别妨碍我，你的实力，在我看来，连蝼蚁都算不上。”

“你别忘了，这个世界是因为你重生的，你难道真的想要步那个人的后尘吗？”

男子没有再搭理那位老者，而是看向远处。

一道白光闪烁，无比凌厉的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爆发，无数只由白光凝聚而成的箭矢爆射而出，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金黄色爆发，那些箭矢只是瞬间便化为了飞灰。

“死亡笙歌，圣灵神域！”

灰白色光芒闪耀，九颗闪烁着不同光彩的宝石缓缓升起，化作一个巨大的灰色王座，王座最上方的那一对骨龙头眼底深处，升腾起巨大的灰色火焰，死亡的气息充斥在空气当中，无论是老者或是还蛰伏在暗处的人，顿时都觉得有一柄无比锋利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男子的身体瞬间暴涨到数百米，缓缓躬身，男子坐到王座之上，有如神明。

“笙歌，你胆敢忤逆牧者联邦，破坏天理大人定下的规矩，我现在依照圣法，将你处死。”

一男子从暗中走出，男子身着一套莹白色铠甲，金黄色的长发好似披风一般在他的脑后飘扬，头上的发箍花纹华美异常，粗细恰到好处的眉下，是一对金黄的眼眸，显得异常凌厉。

被称为笙歌的男子不屑的看着那人。

“天理？“祂”有多少年未曾来过了？而且，浮华，你难道认为，凭你一个，能阻止我？”

滔天的威压向浮华席卷而来，浮华身形一闪，同时右手伸出，金光闪烁，顿时化作一柄金色大剑，剑柄处，一对洁白的羽翼拍打着，剑刃上的花纹华美且繁杂。

浮华抬手，一道剑气斩出，伴随着空气的爆鸣声，光明之力如同泉涌。

笙歌眼神一凝，灰白色的光芒迸发，时间再次凝固，男子抬起左手手指，灰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所有灰色光团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全部涌入笙歌手中的那光团之中。

一道裂缝破碎，时间再次开始流逝，但那道金色的剑气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浮华，我不想杀你，停手吧。”

“你闭嘴，千颜为了拯救归尘牧场而死，你却为了她要毁灭整个归尘牧场，那千颜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笙歌冷哼一声，道“万年前的那件事，与她有什么干系，她为了救归尘牧场可以牺牲自己，但是，归尘牧场给了她什么？”

浮华没有说话，再次抬手，一剑斩出，但剑气却是直接湮灭。

“住手！”

笙歌没有理会，此时那些灰色光团所提供的能量量级，已经达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程度，一些光芒微弱的光团全部熄灭，随后化作齑粉飘散。

天空中一道闪雷落下，劈向笙歌，但在那灰色与金色交融的光芒下泯灭。

“怎么可能？这可是天地泯灭劫，是位面的震怒，你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