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雪夜半声(1 / 2)
雪下的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路上行人断绝。鸟声断绝。
北风凌冽,天色晚时,有客一人,带着毡帽,用枪挑着包裹,衣肩上下落满了雪。
在蜿蜒绵亘的山路上一步步踟躇的走着。
山路崎岖,山势险峻。过了转弯处,峰回路转,前头略微空旷些的平地上矗立座荒弃的山庙。
年久失修破旧的木牌匾,已然掉落在庙前的台阶上。
屋瓦参差不齐,石砌的墙斑驳龟裂。枯枝败叶落满石阶。
看样子废弃已久。客人想着,走上前拣起牌匾看,字迹已经剥离殆尽,不能辨识。
客于是径直走进庙里,一边抖落一身的雪,一边打量着山庙。
神龛里供奉的神像落满灰尘。
手里拿着件如意,笑容可掬。雕刻倒也还传神,只是颜色褪尽,半边身子也掉在了地上。
神龛前面放着张破旧的香案。香炉残了只脚。搁在上面。还有半炉香灰。
看样子废弃已久了,供奉的也许是山神土地之流,陈云栖想着。
拿起掉落在地的半边神像,抵住了庙门道声告罪。
门吱呀的响着,寒风凌厉。
陈云栖放了行李,摘下毡帽。露出一张苦寒清瘦的脸。
就地坐了。
陈云栖在庙中地上随意拣了些柴生了火。
篝火燃起来了,昏暗的庙里顿时明亮起来,火舌跳动着舔舐木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陈云溪顺手将带着的干饼放在火上烤,手凑近火堆。道声好冷。
垂头想事,过了临淮府,约摸还有三日路途就可到临安城了。交割了包里那件事物。自己就了却这桩麻烦事。
哎,陈云栖想到着叹了口气“此次穿越受苦不少,不过交了这趟差事,按这具借尸还魂身躯主人的记忆,积累的功劳总算能换门上等的功法修炼了”
想到陈云栖又兴奋起来了。“这方世界居然有神通道术,可以修炼求长生,大神通者乃至能够霞举飞升,移山填海,至于腾云驾雾还只是小手段了。
这才称得上精彩绝伦,岂不胜过前世整日劳碌,不过为生计奔波”。
云栖禁不住呵呵大笑。他心结大开,接受了自己已经处在这方世界的命运,从火上取了面饼囫囵吞咽下肚,不管滋味如何。
吃完,将包裹放在怀中,抱着枪打坐。
风雪声簌簌,陈云栖充耳不闻,盘坐吐纳。
他练的乃是这副身躯原主,家传的心法,代代相承。乃是道家一脉,中正平和。最无走火入魔之虞,只是未免也进程缓慢。
原身少年自幼时修习,至于今日已有十年了,也不过开窍七十二,开窍境小成的修为。
可想而知修炼速度有多么慢了。
和他一道修炼的却有不少已经开窍大成,可以图谋突破筑基。或转习武,或转修道。
正因为如此原身少年,这才选择替朝廷卖命,想换门功法修炼。
小心谨慎的效力了二年,没有事端。心也大了起来。结果这趟差事,路遇歹人受了伤,气血虚浮心神恍惚际被云栖趁虚而入,借尸还魂。
说来也怪,二人名字居然分毫不差。至于说是替官府卖命,也不过送送公文之类的罢了,没有官方编制的驿差员而已。
陈朝惯例如此,以精简官制。被人吐槽只是想少发俸禄节约财政。
陈云栖行功至半夜,神清气爽,虽未休息,也并不困乏。
忽闻庙外犬吠传来,十分突兀。
陈云栖顿时从入定中醒来。真气平缓真切的在周身百脉中流淌。陈云栖感觉身上的伤比打坐前好了些。
暗想,这家传功法除了修炼慢些,倒也有些妙处。
轻笑一声,荒山野寺,野半犬吠。来者不善。
风雪夜,正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陈云栖拿了枪,开了门。
二男一女,皆穿灰布袍。持着明亮的灯笼。正突兀的立在雪中。
灯笼昏黄的光里。
二男佩刀,女则牵一黄犬,身无寸刃手拿一长笛。
见陈云栖毫不畏惧径直出来迎战。
为首男子朗声赞道:“好个少年郎,自临淮到此,杀人计有二十七人,其中不乏同境好手。出手干脆利落。枪法过人,死者多一击毙命”
“交出匣子,我等只为此而来,你若识相,我等可放你条生路。”
云栖心中冷笑,持枪站定架势。并不出言答话。
那为首男子见此,也不多言。丢了灯笼,拔刀在手,喝道“妹你使阿黄寻势偷袭。弟你随我冲杀此僚。此僚不知何等怪胎,虽只开窍小成与你我同境,然枪术爆发惊人。千万小心。此人有伤在身,我等久耗下去必胜。”
言未尽,那女子吹着笛子,笛声呜咽,想要蛊惑陈云栖心志。
黄犬这时已绕到陈云栖侧面。做巡索不定态。窥探良机,想要偷袭云栖。
另一男子则应声拔刀向陈云栖劈砍而来,寒光照面。
云栖被笛声迷惑略微迟钝,见刀光照面才反应过来猛得一咬舌尖
清醒过来,连忙持枪一挡。
见他们配合娴熟非常,心头一凛。
黄犬却趁机掩袭其后。白牙森然,直冲陈云栖的右臂啃噬。
陈云栖急忙闪身,虽躲了啃噬,黄犬的利爪却已在右臂开了个口子,鲜血顿时淋漓而下。
陈云栖正喘息未定之时,为首男子刀已劈砍过来。
云栖一咬刚牙,把心一横。知道对面人多势众自己又有伤在身。只有争狠博命才有一线生机。
大喝一声。放开架势,挺枪直刺。
十年苦练,尽在此一贯刺之间。寒光霎时间映雪。
为首男子见来者势大,连忙变招,使刀变劈为挡。
那来的及。砰的一声。直中颈部。男子应声而倒。
血飞溅开来,落在白皑皑的雪地上。立时染着起暗红一片。
两人惊呼大哥。
云栖发威之际,虽急忙行走,躲开另一男人见同行人身死发狠拼命的一刀。
右臂到底又遭黄犬一袭。创口愈深。
黄犬到底畜生,两次得手,志得意满,懈怠不少。也不巡视奔走。只在原地半蹲,舔着爪子上的血。
云栖心头无名火起,叫声畜生。
长枪一挑,早已贯穿黄犬。将狗尸扔往灰袍男人面门。
男人死却兄长,正奋力劈砍过来,躲闪不及,淋了一头狗血。说不出的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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