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难寻旧友18(2 / 2)

房东太太瞧了瞧我,我保持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她短暂思索后还是愿意点点头后把门打开。“行吧,之前也有一些凶巴巴的人来找过她,但我没给他们开门。”

门被微微往里推开,黄昏斜照进狭小的出租屋单间内,一阵酸滋滋异味像是某种活物久久没有清洁,

“帮那丫头收拾收拾吧,我不愿租给她了。”房东太太靠在走廊上扇了扇葵扇说。

“房东太太…你上次见她可是什么时候?”,我含蓄的抿着嘴问。

“额,上一次…让我想想…我只记得上周欠房租时找过她,她当时好像在招呼什么人,我隔着门提醒她交房租,她回应我晚一点就交,所以我就走了。但改天早上再找她就没回应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一周前左右吗…”,我低声自语道。

“对啦一周左右,好啦,你赶紧帮她收拾收拾。”,说罢后,房东太太就走开了。

“那…你知道她要去哪吗?又或者说过什么地方呢?”,我问。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没有跟我说过要出远门什么的,而且平时除了交租之外也没有什么话说,见面和她打招呼也没反应,反正啊,这丫头整个都失魂落魄。”,房东太太说。

我谢过房东太太后便往屋子里走,单元幽暗的室内像是垃圾堆般乱七八糟,抽屉大部分被横七竖八的拉开、地上还有像是倒翻后的饮料干涸后粘鞋底的污渍。鞋架上还有一些闺蜜不规则的旧鞋,鞋架旁是脏兮兮的卫生间。

我还没进入卫生间就已经嗅到些许异味,像是某种许久没有清洗而散发的污垢味道。我打开了卫生间的灯,一盏黄色的灯泡在我头顶亮起,我看着眼前的马桶盖和周遭浅黄色的尿迹,马桶旁的洗手盆被塞子堵住,浅白色的积水上漂浮着许多须根和某个部位的毛发。拧头和水龙头旁有一块变形的肥皂。

我看着洗手盆上的圆形镜子,镜子反射出我身后的花洒喷头和晾毛巾的挂钩,我转过身。一条粉色花斑图案的毛巾半湿不干的勾在挂钩上,陈旧的白色花洒喷头每隔三四秒就渗出一滴水,花洒下摆着一个红色胶桶,胶桶已经装满,满满当当的水面泛着波纹接着流下瓷砖。一旁卫生间角落摆放着许多独立包装的沐浴露。

我从卫生间出来,来到闺蜜的一张双人床旁,左侧有一个茶几柜、床尾对出则是带柜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满是缭乱的证件和消费的单据交叠揉合,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你感觉到心乱如麻。

我穿过双人床和梳妆台来到靠窗户这边,窗户被着带纹理的浅黄色窗帘遮蔽,我拨开帘子时窗帘纤维上的灰尘轻微抖落,往外可以看见窗户后面是一大片陷入停滞的施工地盘。窗帘顶端侧方有一台旧空调,白色的窗式空调机体有一层浅薄的尘埃,另外出风口还有约莫五六年才呈现的淡黄色。通往墙外的塑胶管子衔接处有微微渗水的痕迹,灰白墙体因为渗水轻微肿胀,墙体的一小部分剥落掉在下方一条揉皱皱的破洞牛仔裤上。

往下侧方看,床头柜旁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杂物篓,篓子装堆叠着银行寄来的催收信,底下还有数封银行来信封没有被打开,信件底下掩盖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品有用过的束发带、有带扣子的指甲钳、有剪裁过的止痛药片与一盒半开封的避孕药。床上带小花的棉被仿佛买回来后就没有清洗过,床垫与床单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久坐后形成的轻许塌陷。一个淡粉色枕头凹陷泛黄已经没有任何弹性,还有另外一个竖方在床头上的长枕头图案则是老套的蓝色祥云状。

我随随望向床边旁的粉色垃圾篓,篓内覆盖着一个蓝色塑料袋,我蹲在床边检查着垃圾篓。此时塑料袋内有一些干纸巾和湿纸巾,但显然都被揉成团,除外还有几块卫生巾、还有数个沾着污秽物的橡胶套粘在一块,我一点也不想再看一眼那些污秽不堪的橡胶套,假如我想,我一定能看清楚。

我此时的心像是被堵塞着,手本能的握成拳头,嘴上喃喃着自我安慰的自语的继续寻觅着一些关于属于她陌生的线索。

我翻找着她床头柜和其它乱糟糟的抽屉,我把翻出来的东西逐一查看,有一本写满是支出记录和消费记录的粉色记事本,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看着浅粉色的东西心里相当难过,我皱眉苦涩看着记录:潮流的衣裙鞋物、名牌子的彩妆用品、新型号的电子产品、还有诸如此类的奢饰品等等,有买的记录、也有卖的记录。她像是一个失败的投资者,用高价把这些新鲜靓丽的商品买入,却落得贱卖收场,但频繁的借款还贷数字整合下来依旧触目惊心,令我更加揪心的是还有关于几次类似非法卖卵的记账。更加令我难以置信的是闺蜜居然连Candy也已经被卖了出去。

我顿时对她萌生一股陌生还有失望,她已经走投无路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不置可否,我第一次对一个自以为熟悉的闺中密友如此陌生到这种地步。

在摆放粉色记事本的抽屉内还有一台紫罗兰色的摩托罗拉手机,这是闺蜜以往使用的那台,但此时已经损坏不能开机,卸下外膜后端详着,开机键没有反应,荧幕也一片灰绿,充电器内凹槽塞满一些类似凝胶的东西,而且机体后的电池已经被拆卸。

此前我完全不知道闺蜜的生活早已陷入一团乱麻,虽然依稀能窥视到一些迹象,也许是我对闺蜜还停留在大学宿舍时的美好形象。我从未设想过她居然欠下了如此之繁杂和诸多的债务。

那个阳光、得瑟、自信的友人将会如此地步,她以往鼓励我,像是一位闺中密友般支持关怀我,此时此刻我真的对她感到一股陌生,还有一股说不出口的毛骨悚然。

恍惚之际环顾着周遭缭乱,看见一个简约的木柜,木柜摆放着小盆栽,枯萎的盆栽旁摆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烟灰缸内烟蒂不算多,但有一个被挤熄的半截烟蒂引起我的注意力,因为这半截烟蒂与其它周遭烟蒂牌子不一样(烟蒂没有被嘴唇含过的痕迹,而且烟灰相当完整,而且几乎燃到一半就被沾水熄灭,我甚至看得到烟头那边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像是什么人故意点燃香烟,但意不在抽,而是等到燃剩半截就弄熄灭。

我俯身从玻璃烟灰缸内捏起那半截烟蒂,细长像是女士香烟般。顿时,我油然而生一种可怕的想法,但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捏着那半截烟头坐在凹凹塌陷的床边呆看着。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还是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半截香烟,我管不上卫生不卫生,心里强烈的好奇心使我近乎于发疯,我用嘴唇抵在烟蒂末端别扭的抽了一口,那味道……味道却与以往总监抽的那款出奇的一致,其实我早已确定。但只是没有切身体会过的话,就不能做定论。我再次仿佛不肯承认般又用力的抽了一口,香烟原本寡淡如今却在我味蕾萌生出酸滋滋的味道,那种苦涩我告诉自己不可能会认错,淡然无味却足以让我手足无措直至忍不住开始在这乱糟糟的出租屋内哭了起来。

把烟头挤熄灭,我像是收集证据般藏在了香烟盒内。不敢相信,但却如此让我坚定,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他为什么要如此呢?假如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我从出租屋内走出来时已经入夜了,我把闺蜜部分东西收拾了一下后,便把闺蜜赊下的房租与额外附加的清洁费付清给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似乎也觉得到有什么不妥,她没有收取逾期的房租,只是收取一些清洁费来顾请搬家公司来处理。此外,对闺蜜也无能为力。

房东太太询问我是否一切还正常,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我只能拿走关于一些属于回忆的东西,离开时路灯已经到点亮开,我一路上沿着路灯归途,想着闺蜜她到底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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