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挤压发出的噪音17(1 / 2)

在往后的一小段日子里,我的生活一切正常,令我惊奇的是,猫咪的叫春声和某种内心深邃迹象一同销声匿迹一般了无踪影。我不禁怀疑,是否以上那些销声匿迹的迹象都恰好有某种联系,才得以让这些稀奇古怪的迹象如同绝迹般藏匿起来吗?

今日早上有点忙,但总监一早就外出,并没有说去什么地方,不过他总是这样了,我也渐渐开始习惯。忙的时间总是过的快,看两眼手表就到了中午。

我如往常独自在公司周遭街区觅食、如往常般饭后闲逛、如往常般逛至公园时,流浪猫如往常般被老爷爷喂饱,与其说喂饱,倒不如说流浪猫少了很多很多。

老人坐在长椅上忧心忡忡的招呼我过去,我快步走到老人身旁,他脸上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扭曲,这种扭曲是可以不费劲就足以察觉到的扭曲。老人嘴里只能微微发出近似折叠氧化后老报纸的痛苦低吟,他拜托我帮他从一个环保袋里拿一瓶药。

我打开从他指的那个公益活动的赠品环保袋,从里面拿出一瓶英文罐贴着中文纸的药瓶,看拗口的学名来说应该是一种舒缓神经痛的止痛药,我朝老人举起药瓶子摇了摇。老头点点头,我则把药递给他,老人吃过药后皱纹扭曲程度舒缓了许多。接着老人又从西服胸口松垮垮的口袋掏出一盒揉皱皱的软盒香烟,抽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叼着,然后抖抖着手费力拨着打火机齿轮,火苗在数次尝试下成功燃起,香烟在老人一抖一抖的火苗上艰难的被点燃。

老人贪婪的嗦了两口,白灰色的烟在稍显浓密的鼻腔毛内像是笔墨一样被呼出。

“看上去比止痛药管用是吧?”,我问。

“仅仅只是止痛药药效发作而已。”,老人在深深皱纹里笑得很通透。

我从老人那边抓起一把面包糠,自顾自的帮他喂食着流浪猫。流浪猫眼下此时只有两只,也许还有其余流浪猫吃饱离开,但他的箱子内还有大半桶面包糠。

“丫头,和上次一样…”,老人对我说。

看着现在仅余的小灰猫和花斑猫,不自觉的想起以前数十只猫围绕在老爷爷身边。而如今,它们都像是一只接着一只蒸发了,不是单纯都转移领地、也没有被收养的痕迹,只是单纯的了无音讯。

我看着剩下的那两只猫,“那…假如连它们也消失的话,你还会来吗?”

“我不知道。这是我做所剩不多有意义的事情,我喂了它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一只流浪猫,到后面一群流浪猫,也许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成为了我唯一寄托。”,老人丧气的用小刷头把地上流浪猫吃不完的面包糠清扫干净。

情绪就像撒在地上的面包碎糠,怎么扫也留有余地,整个人也陷进了一种深层次的倦怠和理不清的缭乱。我维持着这种状态一直无意义的忙活到傍晚时分。直至烟雾漫过了我的眼,我在第六大道尽头楼宇之间想抽完两根薄荷烟后就抽身回家。

在回家前,手机铃声却响起,以来电号码来说显然是总监,我接听了电话,也许是内心早已习惯的原因,我对总监来电的内容毫无意外和惊讶。

总监他原来乘坐车去往到了香港,但很快就说明天大概下午就回来,他给我安排了一下不咸不淡的文职工作后便没有什么特别交待。

但我似乎看见一些明里暗里之间的端倪,阵阵耳鸣让我意识到自己有点陌生感,宛如在某时某刻在镜子上看着自己,一边暗自感叹镜中人、一边对着镜中人毛骨悚然。然后在耳鸣中我又仿佛听见那些阵阵垃圾压缩车运作的轰鸣,难不成是我心里想要听见这些声音吗?我不置可否,怀疑的念头又萌生出来。

翌日早上,我接了许多推销产品的广告电话,反倒关于工作的电话倒没几个。我此时才发现自己有一个奇怪的脑袋,我甚至记得清早上时拨来的广告推销产品,古巴咖啡豆、果味减肥冲剂、防晒喷雾、便携式吸尘器、通用型厨刀,以上我居然都能记清楚,想一想也许是广告推销的稿子太过生动有趣,这年头没有推销技巧的产品都是大牌子,大牌子不需要打电话推销,它们自有相当稳定的销量。

今日总监他说过会从香港回来,但不排除是下午或晚上,我看着他那个没有动静的办公室…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没有动静。

电话铃响起,响的叽叽喳喳的,像是布谷鸟一样。我拿起话筒,判断着是广告推销还是什么先生小姐,但两样都不是,而是总监的声音....他用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了给我。

到了下午时分,我没有回公司,而是应总监刚刚那通电话的请求,先回了家换了一身相对大方知性的套装,总监在通话里并没有说明或交代我穿着明细,只是说“穿合适的衣服就可以了。”,这一句不准确的话我只能凭借以往经验来猜测。

我从衣柜里拎出平日只有会议才穿的那套真丝白衬衫和黑色的职业半身裙,这条裙不算新,之前也经常穿去陪同总监参加一些相对庄重之类的场合。一双黑色的粗跟搭配素色裤袜,此外我还多此一举的另外在裤袜上重叠穿了上一双以往穿西装裤搭配用的灰黑色长筒袜;我看着梳妆镜里自己浑身上下非黑即白的穿搭,的确显得十分专业。

我与总监在约定好的会议中心碰头,我乘坐计程车来到会议大厦楼下,往大厦上瞄了几眼,太阳的强光照在大厦外玻璃反射出强光,几个黑色缺口外有几位清洗外窗的清洁员。

我提着手提包往里走,还没进门就看见身穿浅咖色的西装套装的总监,他牵着一个行李箱在此等候,途中看了眼腕表,一旁的行李箱看上去十分显眼且崭新,这都不是问题,但主要这个行李箱是浅粉色,当他拉着行李箱时,发出来一种声音,是一股些熟悉的皮革摩擦声,在这样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牵着这样一个行李箱,无疑成为焦点。

“很可爱嘛。”,我憋着笑容指了指总监身旁的粉色行李箱。

“别损我了…”,总监摇摇头,“机场那边不小心弄坏了我行李箱,估价赔偿后就先送我这个凑合用。”

谈笑之间,我才留意到那些皮革与些许铃铛的骚动,认真瞧着行李箱的时候,才看见一个项圈挂在行李箱的背部。

“这个项圈是…”,我边说边看后才发现这个项圈与Lucky和candy那对有点相仿,但也许是太像了,我越看越觉得有些怪诞,就像反反复复的连续复读一段句子后却觉得句子不是原来那个意思了,至此,我内心反而觉得不太可能是同一款式。

“喔,这个项圈啊,我从赤鱲角那边机场路过免税店相中的一个小玩意,觉得设计蛮有意思就买下来。”

“对了,你买这个项圈是......”,我脸上露出奇怪的笑意。

他玩笑般摇摇头,“只是刚刚养了一只宠物啦。”

“对啊,之前还一直苦恼养什么宠物。”

“所以你养了什么宠物呢?”

“猫。”总监看着我说,“我养了一只猫。”,他重复道。

“哦豁,养了猫吗?”

“对啊。”

“那…养了什么猫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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