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宠物的烹饪方法15(2 / 2)

“但那时候我也没有悲伤太久,准确来说也算不上宠物,在我们那里家家户户也有这种默认情况,养大后的看门狗多数到一定时间就会被食用,宰杀那天亲戚朋友会来到主人家,仿佛靠吃狗肉来维系某种人际关系羁绊和感情。”,莫探员把速记本打开又合起。

“那倒是像是某些维护情感社会的作用呢!”,总监道。

“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人吃狗肉了吧,也许是社会层面上某方面的标准越来越高了喔。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约束的心理负担。虽然我也没有对狗肉有太多兴趣,只是偶尔陪亲戚朋友吃上一顿也倒平常。”,莫探员手指沿着速记本一刷。

“现在那种税法不是流传起来了吗?”,总监

“怎讲?”,莫探员放下笔记本问。

“西方人不是经常把狗称作忠实的好朋友吗?”,总监翘起嘴角,用近乎戏谑的口吻说。

莫探员没有说话的点点头。

“在东方来说,狗更多用于贬义。在西方…则常用于褒义,比如忠诚、陪伴之类的词汇,我并不是在质疑西方对于狗的说法,但我们更偏向于比喻,他们则更偏向给物种镶嵌一种人拥有的个性。西方人可以对吃食狗肉这个行为深恶痛绝,你难以想象他们竟然对这种行为的激烈超过行为本身;我看过一部电影,是讲一群越战美军枪杀了一个村寨的人…我看着他们有突击步枪朝四散逃命的人大喊大叫,在逃出生天之前就中枪倒地。但这群军人在最后则拯救了一只陷入泥潭的小狗…....”,总监用无名指蹭了蹭侧面额头。

我静听着两位缓缓而谈,无意太过加入这般话题,只是自己联想着对于狗肉的滋味,幻想中的肉汁香味掩盖过此时咖啡苦涩的味蕾。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思想普遍西化了吗?”,莫探员问。

总监横摇了摇笑盈盈的脸,“这个说法也有待商榷,不管是否与西方更加靠拢,但或许是只是掩盖事实的方式有所不同。但话说起来,我最近吃狗肉时还是在欧洲中部瑞士的时候。”

“喔,瑞士吗。难道就专门为一趟狗肉而如此大费周章?”,莫探员撩有兴致的打探道。

总监点点头,“也不单单是狗肉,还有猫肉、松鼠、麋鹿或是某种这边受保护的物种,你可以称之为肉类加工的烹调店,它们有一个养殖场和处理加工厂,你可以在养殖场挑选已经分好部位猫肉或狗肉。又或者自带食材去让餐厅加工。”

我喉咙里挤压出些许异响,然后选择喝了一口咖啡清清嗓子,莫探员则非常专心的听着,像是听出话里话外什么精髓。

“我至今忘不了那种味道,当精心挑选的食材在手艺精湛的厨师手中煎锅里发出的滋滋声、当狗肉在烤炉上迸发出精华的汁液、当无骨的蜥蜴肉丸被搓成精致的肉丸、当猫肉搭配香料以最可口的味道与口感在口腔内咀嚼后吞咽,会从胃里燃起相当相当满足的魅力。当然,摆盘和装饰也丝毫不会含糊。现在回想起来,虽然食材固然之好,但挑选的部位、烹饪的手法、香料酱料的添加,都有很大程度的关系。”,总监双手交叉,拇指相互对抗着说。

“那你是去当地挑选食材,还是自带食材?”,莫探员继续问。

“自带,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带。”,总监用近乎强调的语气。

“喔…”,莫探员意味深长的延长了这声喔。

我在默不作声的静听中听着两位来回关于烹调的话题,想象着总监嘴里所述的狗肉与猫肉的烹调时的景象,在想象里我却没有丝毫反感,而是自顾自的萌生出一股饥饿感,我已经相当久没有切实感受到饥饿,甚至忘记用餐也未必能感受饥饿,但如今则开始让自己想象中的肉食而产生饥饿,想象着一位厨艺高超的主厨如何用心的拆分一只完美的食材、把各个部位都用最合适的烹调方法来处理。

“不过呢,现代道德标准的提高,猫狗已经并不是能够烹食的常规食品,主流对于猫狗或者其它原先作为食材这方面更加偏向相对人道。”,莫探员以现代苛刻的标准继续打探。

“比如…”,总监做出倾听之势。

“比如之前我看一个兽医节目,一位兽医因为人道毁灭一只病猫而被谴责,我想也许是那只猫是因为太过可爱尤怜的原因,至于那位兽医受到了民间爱护组织和机构谴责。”,莫探员说。

“但现在社会已经高尚到这种程度了,这些谴责的人似乎感受宠物的痛苦比感受自己的痛苦更加来得敏感?”

“确实难以判断呢。”总监摇摇头,又笑了笑摇摇头。“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但随着日月流逝,我似乎已经并不会挑剔是什么动物肉的鲜嫩和道德价值,此时我更多只关心好不好吃。尽量做到对食材能一视同仁,无论是新鲜蔬菜、冷冻鸡肉、鲜嫩猪肉、或是血淋淋的牛肉或猫科与犬类肉,亦或是……”,总监像是故意般停顿了些许,“我都觉得别无二致,胃就像是生命熔炉一般,没有什么道德区别,只有种类。”

“亦或是什么呢?”,莫探员揪着总监刻意停顿的地方笑问。

“亦或是…真菌类食物。”,总监说。

“哦哦哦,真菌吗?”,一圈、两圈…莫探员转动着咖啡杯继续说。

“是的呢,为何如此一问?”,总监礼貌的反问道。

“没,只是单纯以为是什么稀有的食材,话说真菌算得上是有生命吗?”,莫探员笑得收敛问。

“真菌这东西很有意思,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总监又酝酿了一下,笑得眼角渗出眼泪,“更像是一个壳,一个能食用烹饪的躯壳,在潮湿的环境里狂野生长。”

莫探员点头听着,又像是在思考什么,“我们做警探的,往往一日三餐都不像往常般规律,有时候我们需要盯梢或者长期监视,往往一盯就是一整天、或者一周,枯燥得很,但我想这些你都应该相当清楚。”,莫探员手指扣在杯柄提起。

“那最近可有什么值得去盯梢的人呢?”,总监问。

莫探员微展双臂,笑得尴尬,“这个…你应该懂的。”

“喔,实在失礼,我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所以咯,我们这一行都练就一身挨饿的本领,但其实就算吃,也是随便填饱肚子。”,莫探员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假如能有所收获,挨挨饿也就罢了。但有时候还是难熬得很,看着监视人在大鱼大肉的享受着盛宴,自己则和没有魅力的搭档吃一些冷飕飕的三明治、饭团之类,所以我想象力越来越好了。”

“想象力?”,总监露出睿智的疑惑。

“对咯,想象力。”,莫探员弯起食指敲了敲太阳穴。

“可详谈想象力一事?”,总监好奇的变了变坐姿,手从椅背滑落在我的肩上,他轻盈温柔的手搭在我正装的肩垫片上。

“比如…我是说比如。”,莫探员对着总监说,总监笑着点点头,“比如你是我的监视目标,我正在某处隐蔽的窗户角落用望远镜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恰好到了用餐时间,你此时正在享用着刚才说的…猫肉狗肉什么都好,而我只剩下袋子里剩下的冷饭团。这时候我该怎么办呢?我会死死的盯着你吃猫肉的过程,然后想象着自己手里的饭团也是你此时盘中餐的盛宴,然后在味蕾里尽量模仿你的问道。”,莫探员说。

“那…假如盯梢的目标一直忍住不用餐,你该如何呢?”,总监手有点用力,在我肩上突如其来仿佛有千斤重。

“但,人总要吃东西吧?”,莫探员说。

“现代社会普遍下来,每个人仿佛忍受饥饿的程度都太高了,即使错过了用餐的moment。”总监打了下响指,说了一个突兀的单词,“假如食材不对胃口、烹饪不够精致、或者用餐的环境无法满足,即使知道会挨饿,也宁愿维持饥肠辘辘的状态,很奇怪吧?”

“嗯嗯…”,莫探员本能般轻点头,显然还在回味刚刚那股总监略显抽象的那段话。

“饥荒的地区越来越少,但饥肠辘辘的人却越来越多。”,总监。

“对了.....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调查到在郊外置办了一块已经被搁置的工业荒地对吧?”,莫探员凑了凑身躯。

“你们可真的什么都能查出来呢?”,总监抵了抵笑脸,“那块荒地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因为施工悲剧发生过意外…”

“意外?”,我状况外的自我言语,但其实本身并没有富有疑问性质。

莫探员机警的扫视着我,眉头顿时皱巴巴的。

“那块荒地在郊西沿环大道一侧,那时候有荒地有过一个开发建筑工程的项目。”,总监在我耳边说。

“那…刚刚说的事故…是?”,我好奇的问。

“有两个女孩在施工时掉进正在灌水泥的地基里,对吧?”,莫探员看着我继续补充。

“最令人心疼的是待消防员到来时,水泥已经凝固了,这无疑是最令人惋惜的事情了。”,总监抿起嘴唇摇了摇头。

我抿抿嘴,但对这桩并不熟悉的悲剧没有似乎惋惜之情,只是表现出该有的遗憾而已。

“现在那块荒地如何了?”,莫探员盯着总监问。

“已经被封锁起来了,警戒线都几乎被风吹雨打而痕迹模糊,假如有什么人…有什么人溜进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时不时也许还有第三方的巡逻员巡视。”

“好吧,我循例结尾时要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这个女舞者一面吗?”,莫探员露出比以往严肃的神情,粗糙的食指在桌面上女舞者的照片上抵了抵。

我遗憾的摇摇头,总监则依旧挂着一抹笑意,“是的,从那天之后,我们和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真心希望她还安好。”

“那…假如你们有什么关于她的消息,请主动给我联系咯?”,说完这句话后,莫探员像是习惯性的把手揣进口袋,但又反应过来的从口袋里抽出手。

“当然没问题。”,总监说,我则点点头。

“近来天气很炎热对吧?”,总监突然问。

“可不嘛。”,莫探员捏起自己胸口衬衫领子晃了晃。

“在这种天气下,食物没有保鲜手段的话,很快就会变质了。”,总监盯着桌上女舞者那张合照说。

莫探员满脸无奈的勉强露出倔强的笑,他此时笑得勉强的脸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两人似乎在关于饮食方面的话题上似乎略有本质上不同的意见,维持社交层面的状态让谈论没有过多趣味性。实话实说,我听得出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是单纯的浮于表面,但我却是最摸不着头脑的那一个。我是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有所误会,亦或是相信自己未必准确的直觉呢?

像是在幽暗场所里独自抹黑,而他们两人起码有一碟烛光或便携式手电,但只有我是什么都没有。

我们三人走出咖啡店,乘坐电梯到一楼从侧门走出大道侧路,在一个红绿灯的间隔内。

“那…今天相当感谢你们配合。”,

“没什么能帮上忙,不好意思。”

“不不,你们能配合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应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假如你有什么消息的话,也麻烦告知我们。”

“当然,那今天就这样咯,我先告辞了。”

“可需要帮你叫计程车?”,总监说。

“我车在附近街区,有心了。”,莫探员指了指大概的方向。

跟着一群没有活力的肩膀渐行渐远,直道在前一个街区拐弯消失。总监意味深长的看着莫探员离开时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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