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怪兔子的邀约11(2 / 2)

铃声响起……食指尖锐的疼痛像是触电般使我手足无措,我从自己嘴唇上抽回食指,回忆从前总是担惊受怕,当我拿起听筒时,才错愕的发现是我的手机铃声,不真实的感觉总是偶尔支配着意识,像是某种超然的心旷神怡,莫名其妙就分神到九霄云外。

我愣着看着电话,任由它自顾自的响个不停,我意识到本能反应让我害怕这通未知的来电…但越是害怕就越想知道接听之后会发生什么。

大概过了二十多秒左右,我才做好心理建设,用沾着口水的食指按下了手机的暗红色接听键。

“Hola!,还记得我?”,一个带着西班牙口音说了一个西巴牙词语。

其实当她一开口时,我就已经知道是她是谁,但我还是故意的问,“你是谁?”

“那天…展会上,你承诺过要带我去指甲店…你不会忘了吧?”,这个怪女人在电话那一边发出奇怪的喉里咕噜声。

“你是怎么样知道我的电话的?”,我问。

“现在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电话很难吗?”,怪女人接着说,“再说,我还以为你会打给我,我明明把我的电话卡名片给你了,但我还是一直等不到你给我来电。”

“忘了,最近一直很忙,相当相当忙。”

“明天你有空吗?”,她又问。

“我考虑下…也许我约了人、也许我明天没空、又也许我根本不想来。”,我语气留有余地的试探着。

“但我想见你喔。”,怪女人露出某种真挚语气问道。

“说不定明天上司要我陪他去什么地方,说不定。”

“那个自大的贱人不是出国了吗?”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一个人的行踪很难吗?”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她在电话那边响起爽朗可爱的笑声,“其它说不准,但我知道你会来赴约吧?”

“看情况吧。”,我不自觉的被她影响,也笑了起来。

怪女人接着笑意交待了明天约会的时间和地点,还没到我回应的时候,她却已经主动把电话挂断了,挂断的非常突然,我怀疑她是否因为某些突发事件而把通话中断。

于是,我一直在电话旁等着她再次拨来,但她却一直没有打来,要是我主动打过去的话,岂不是让原本就没有什么礼貌的她更加得逞。于是就这样一直熬到半夜睡觉时间,我就一直不能入寐。

子夜,我还处于活跃状态之中,心旷神怡的兴奋状态让我在如此深夜也没有丝毫疲惫和困倦,此时一旁收音机里播放着着一首电台节目的英文歌,歌名叫什么呢?记不起来了,确实郁闷,一首听过的歌却记不起来的情况虽然少有,但确实存在。我横躺在沙发上,半截棉被耷拉在地上,在这边看着那边光秃秃的脚丫晾在在沙发末端摆了摆,惬意的男声弹唱着英伦摇滚乐——画面像是在加利福利亚失业一年多的男人在周末的下雨天过后开着一辆老式桑塔纳在一条湿漉漉的大道上以接近四十码左右的速度缓慢行驶——此时此刻的靡靡之音像是某种看似无力的情感撞击,慵懒与惰性,无关紧要的节奏。

亢奋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次日早上,并不是我不想睡,而是难以进入睡眠状态。但我仍然精神抖擞,七点多在厨房弄了点速食麦片和高钙奶粉作为早餐,我把电视频道摁到清晨新闻频道。

不知道最近电视台里是否缺乏爆炸性的新闻,此时正播放着昨晚的一些旧新闻,旧的新闻还算新闻吗,还是该称之为“旧闻”呢?

我清洗了食盆水盆又清理了猫砂,再填补了猫粮和水。等待洗衣机滚筒发出的声响停下后便晾晒好脱水的衣物,最后才准备化妆出门。

画过妆后我的烦恼才刚刚开始,我叉腰看着衣柜开始不断纠结,在一段无意义的纠结后挑了一套开司米质地的淡奶色上衣外套和黑色打底背心。我对这镜子孤芳自赏,扭着各种在公众场合不会扭的动作,挑来挑去也挑不出一双自我认为合适的鞋,只能穿往常一双百搭的带珍珠扣的乐福鞋,在出门时本想带一副太阳眼镜,但因为看上去太过装腔作势而放弃。

由于害怕迟到,于是决定乘坐计程车赴约,其实乘坐地铁和公交也显然能提前赶到,但我知道这座城市公交线路和路况有多么难以猜测。

不可否认的是,我内心对这场嘴上嫌弃的约会居然如此憧憬和重视,我如猜测般提前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我们彼此相约在九点半、我早到了约莫二十分钟。

当漫步在商场时正想她会不会迟到,她却已经坐在一家蛋糕店门外的长椅上。这只怪兔子穿着黑色背带裙和奶白色的衬衫,相当明显的坐在灰石纹长椅上,还往长椅上铺着一块野餐布,布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零零散散的物品,她像是在草地公园野餐一般,她正在端着一块般吃了半块的芝士蛋糕,看芝士蛋糕的包装袋,显然是商场侧门的那家店铺,虽然价格颇贵,但口味确实可口。她此时努力的想把剩余半块芝士蛋糕吞咽下肚。

我从侧面轻悄悄的靠拢,阳光下她的发白的银发遮掩着半边脸,只有鼻尖从银发里脱颖而出。我想靠近然后随便什么的吓她一跳,仿佛跟一位老朋友玩着幼稚的游戏。我越来越接近她,尽量悄无声息。

她突然望向我这边。

我脸上刚刚做出些许狰狞就被噎了回去。

“你好弱智。”,她说道。

“等了很久?”,我板着脸朝她问。

“不久,只是刚刚到而已。”,蛋糕在她嘴里融化发着不清晰的声音。

“那…我们出发咯?”

她猛猛的点着下巴,努力吞咽下咀嚼得不算久的芝士蛋糕,然后起身弯腰着手收拾着长椅上的杂七杂八,她银色头发随着弯腰垂落,收拾的动作使垂落的银发荡漾得像是搁浅在沙滩上暴晒而死的水母触手。

我靠近看她收拾,瞄到一本英文版的小读物,黑色皮革书面,搭配这位怪女人的气质,宛如清教徒的本纪录着恶毒诅咒版经书。

“在读什么呢?”,我拿起那本小读物,她一瞬间做出想拦截的动作,但很快就收回,我仔细端详着那本读物,书封上用一种像是上两个世纪的英文字母印刷着(themetamorphosis),假如我蹩脚的外语没了解错词汇的话,那应该就是卡夫卡的变形记了,正当我怀疑时看见下方还印刷着(franzKafka)时,我就可以肯定了。书中夹着一支精致可替换笔芯的黑色签字笔,签字笔末端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猎奇的鸟兽纹理。

“哦豁,卡夫卡耶。不过你可真是厉害,这种书没有译本我根本读不明白,不过就算有译本也未必看得明白。”,我瞧了瞧书皮封面说道。

她则晃了晃胳膊夺回了我手上的那本卡夫卡的小读物,脖颈前的那装载兔牙的玻璃瓶因为她的动作摆来摆去,然后她一把把那本精致的书揣进黑色皮包里,像是一位把易拉罐塞进垃圾袋的拾荒者。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在收拾长椅上的杂七杂八,我百无聊赖的捡起一旁从长椅上飘落的发票,准备往一旁的灰色圆形垃圾桶准备扔掉。

当我准备往长椅旁的圆柱形的垃圾桶扔掉发票时,处于本能下意识的瞧了瞧上面的是一张差不多一小时前的蛋糕店发票。

“这发票是你的吗?”,我反手举起发票朝她扬了扬。

她没有承认,把手上捧着的蛋糕塑料盒扔进垃圾桶内又夺过我手上的发票,她一手把发票握成团,继而仍在垃圾桶顶面上的漏斗形的烟灰篓,我看着那张应该是她的蛋糕店发票和许多烟蒂融在了一些并不干净的水上…

混浊的污水荡漾后逐渐渗透纸团后开始发胀,随后我便和这位怪女人一同往商场出入口那边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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