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问道（一）（1 / 2）

“醒过来了吗？”

秦峰睁开眼，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天花板——之前涂抹的白粉已经开始掉灰了，落在他额头上。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说来奇怪，她一个老太太手脚灵活，头脑清醒，一个人生活也很方便。

天花板——她用一些不值钱的墙纸黏上去，花花绿绿的颜色有的比较新有的比较久了，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了，他看见的是关公、门神还有飞天的反抱琵琶仕女图。

她自己就是做墙纸的。

天花板上的图案像是一场乱斗——这里的习俗是每年都要换门神还有一些老旧、破损的庇护人的贴纸，老太太就把他们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用来贴在掉渣的四周墙壁上，可省钱了。如果装修再弄一遍，要的钱又是好几百。

“老婆子才不花那个吃亏钱哩。”

秦峰挠了挠头，抹去额头上的灰。

左边是宫川铁山正在吃老乡的早饭，玉米糊和白馒头，搭配小咸菜。

怎么感觉像是老婆看着丈夫起床啊？

尽管知道他跑不了，但还是安心了不少。

“没走？”

“嗯，睡了多长时间？”秦峰的手表是坏表，已经不走字；手机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打爆了，于是转向了悠哉悠哉的宫川铁山。

他正喝完一口玉米糊，就是用玉米粉煮的稀粥。

“你问我啊，大概五六个小时吧；现在是早上七八点钟。”他左手拿过一个白面馒头，热乎乎地直烫手，又连忙用筷子架着，放到嘴边不停地吹气降温。

“说起来，你是哪儿找到的这么一户人家。你们国家的人都这么朴实，半夜随便开门让你进去。”

“不是，这里是我的一个据点。这里只有一户老人，和城市里的子女吃住都不习惯，就决定留在乡下了。我每个月给她三四百块钱，作为一个据点。”秦峰看着桌子上的早饭，自己还没刷牙。

“这么巧？”

“不算很巧。之前再处理一些事情，就把地点安排在了这里。你之前应该看过这里的地势吧，进入林子里，带足吃的喝的，可以和哪都通——我们这里的异人机构打游击战一个月。”秦峰补充了一句，“他们坚持不了一个月。”

哪都通的正规员工都没有这个耐心。

“你很有感触？”宫川铁山仔细看上去，也不是那种霸道的长相，黑夜里看得不太清楚，在室内亮堂的光线下，他的皮肤真好，是那种不涂粉就闪闪发亮的白里透红，五官柔和辨识度很高，有些男生女相的味道。

“嗯，有一些吧。别说我，你呢？”秦峰感叹着命运的作弄，“哪里接的单子。无论在哪个国家，杀人都是犯法的。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这种身份的人没有必要做危险的活儿吧。”

宫川铁山确实很有钱，这是一种气度。

在秦峰接触到的有钱人中，龚庆是玩笑人生的态度，他可以过很潦倒的生活，睡桥洞、穿高仿等等，风正豪这样多变豪迈的气质就不说了。单纯和他关系最好的风雅雅也是一种不知道世间疾苦的纯真与可爱的气质，这样的气质是要靠钱来“养”，而且不是小钱，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需要花大钱来培养，让她见证的大多数是人间的真善美。

另外风雅雅抱着玩具熊的样子很可爱。

“很厉害。”秦峰突然说了一句，“你很厉害，有钱人真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