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傅寻北宁 老汉忆北陵28（1 / 2）

赵狩在地上跑，子静在云头追，他的速度太快，甚至是飞腾的祥云也不能追上赵狩，高山大河，不过点点足迹之间，大小国度，不过一日，追云逐日，不过如是。

在陈赵两国边境接壤，子静曾一度追上近乡情怯的赵狩，但奈何赵狩的身法极佳，子静拼尽全力的刺杀，也不能沾到赵狩的衣角，这位从百夫长爬到周君身旁最亲近的太傅，根本不是子静一人能够拦下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子静看着手中云雾缭绕的小刀，陷入了沉思。

赵狩无意恋战，再次摆脱子静的追击之后，许是又踏进阔别五十载的乡土，又或是身后暂无追兵的惬意，他走的更加自在。

赵狩的脚步轻盈，他不在刻意的偏离大道，往深山中钻，而是大踏步在官道上，顺着道路一路悠哉游哉，路过一处城池，赵狩使了些钱两，从一个屠户的刀下中买了匹老马，纵马北去，赵狩全然忘记了周君交待给自己任务和使命。

策马在路，赵狩看着与去时别无二致的山河，看到郭外平静祥和的小村，心中颇为感慨：“富贵不还乡，不过衣锦夜行，想不到我逃走的时候狼狈不堪，如此回来依然是一身破破烂烂的。”

悲上心头，赵狩仰天高歌：“雁飞南半百，游子今日还，衣破心未改，心破衣如旧，山河知我意，梧桐不可栖，老消凌云志，雀入百花林。”

赵人热心，见到村外来了个衣衫破烂的人，纷纷涌出来，一位老者一摆手，边上的一个年轻小伙便奔向了赵狩：“你这老汉，是哪里来的逃乡人？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赵狩听着熟悉的乡音，泪水将要涌出眼眶，但思忖起自己太傅的身份，强忍着眼睛酸痛，哽咽道：“不过北赵的区区流军。”

话至此，那年轻人面露鄙夷，流军在任何地方都是被鄙视的最底层，那年轻人跑回村中的人群，向为首的老者报告，围着的人群开始哄闹起来，赵狩倒也不惧，纵马径直穿过村子。

人群没有散去，或倚着墙根，或蹲坐在角落，正当中那老者这次不再让年轻小伙子传话，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赵数十年无战事，北方的游民数十年不南下打秋，都跑到秦地去了，你怎自称流军？你从那个战场上逃跑的？”

赵狩驾马未有片刻的停顿，径自穿过了人群，迎过众人鄙弃的目光，走向更北方。

他的回答如寒冬朔月的老杨树，清冷孤寂：“北宁城，铁军。”

老汉瘦马，踩着赤红的晚霞，继续往北。

人群中许多年轻人都被那怪老头的回答搞迷糊了，有人走到老者跟前，背上何着锄头，身上还有田里的污泥：“北宁是什么地界？我从未听说过，那人可真是流军？”

年轻人都是一脸迷茫，年纪稍大的，则是对北宁这个名字稍有印象，但这名字已经太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以至于他们要在回忆里翻箱倒柜的寻找，那老者率先找到了答案：“北宁？莫不是北陵城，那人说谎，他不可能是北陵之战的流军。”

听老者提到北陵之战，幸苦劳作一天的年轻人们，不顾疲劳，纷纷跑到老者的跟前，央着老者讲一讲，远在他们出生之前就已经发生了的，让赵国五十年之间再无战事的那一仗，北宁之战。

遥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身影随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远方，老者陷入了回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