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车出西天 长路问道(2 / 2)

那汉子回头,面目上也是非常惊讶,知道自己遇上了懂剑的高人,心里动了比试一番的心思,当即行礼:“上人懂剑,可否指点一二。”

子鹿看出刀鞘和剑鞘的差异,回道:“常年使刀,不曾用剑,既然不用,何必留此宝剑。”

那汉子摇头道:“不值得,杀鸡鸣狗盗之辈,无需动剑,习武之人,大多也没有能在我的刀法下过几招的人了”

“这么狂?”子鹿挑眉“可惜高手不在这里,我也不懂兵器,有夯货懂这些,你若想打,换个时间找他打罢”

那汉子恭敬道:“大人也是去陈都罢,我们可以一道前往。”

子鹿好奇道:“你去陈都,所谓何事”

那汉子凛然道:“陈王昏庸,纵容恶人横行阡陌,陈地多盗匪,侵占百姓,我此去斩恶佞,平不公”

子鹿问道:“如你所言,陈地多恶佞,一人可除尽?多不公,一人可全伸张?”

那汉子摇头:“不可”

“恶人可以斩杀,倘若王公士卿作恶,可斩?”

“不可”

“法理不公,倘若肉食者肆意用律法掠夺百姓,可改?”

“不可”

子鹿蔑笑:“小小游侠,三问三不可,何必还要去陈地,打道回府罢!”

那汉子正色道:“鄙人魏地小子,少年时,魏王不服周君,兴师作乱,我的家乡盗匪猖獗,恶霸鱼肉乡里,官府还为其庇护,匪人闯进我的家乡,掠夺百姓,我的父亲挺身而出,被杀,我的大哥和二哥相继死在匪徒的刀下,我那时还在襁褓当中,我的母亲护住了我”那个大汉突然泪洒,豆大的泪水不住的滚出,想起母亲,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压在我的身上,匪徒的刀……”

他的面庞湿润,似是说不下去了,之后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的……师父……出现了,他一剑…斩下了匪徒的首级。”

他对脸上的泪水没有感觉,木木的讲着:“这些是师父告诉我的,他教导我做人堂堂正正,不管现实多么残忍,师父把我养大,给我取名,他说他不知道我的父母姓什名谁,战乱的年代,他只是游侠,他赐给我影子,破例给了我姓氏。”

燕剑收拾了下情绪,接着道:“命受于人,非受于天!我本非世间人,我的父母和师父把我从下面拉到人世间,我将履行他们的意志。”

“我只去做,不问结果。只管救人,平怨,我把目光放在今天,现在的我,确实不可斩尽不公,不可上斩王卿,不可破除恶法,但是我的剑还未曾出锋,也许有一天……嘿嘿。”

子鹿无言,眼前分明一个苦命儿,一个痴儿。只得再次行礼,与之作别。

车厢中的陈象扶住额头,魏相评价道:“狂妄自大,匹夫单刀,企图凌驾在王公之上,他以为他是谁?陈地不公,自有律法,王清断,他比王更有品德?”

接下来的路途上,子鹿收起调笑的心情,面色沉重,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五十里,对向一辆战车飞驰而来,奇怪的是战车上三人未曾披甲,两侧之人也未曾执矛。战车极快,将于马车相撞,双方都不让道,不由得遇在一起。

对面战车上为首之人大喊:“事态紧急,还请让道!“

子鹿问道:“事态紧急?所谓何事?”

那人应道:“止战,息去两国兵戈之交。”

“乘战车,言止战,岂不是让人贻笑?”

“我们来往于两国之间,帮助弱小的国,吓退强大的国,乘战车而言和平。王公坐在堂上,居华室而言战争”那人回答道:“陈王昏庸………”

那人刚刚开口,车厢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有些气急败坏:“陈蔡交恶,为何把责任拉到陈王头上?”

“陈王先起兵戈,蔡地百姓受苦,百工止作。”

“只问行动,不问缘由?”

“陈蔡皆为周君之地,陈蔡的子民都是周君的子民,王公的斗争,起于他们的利益相悖。陈王因私利,使周君的子民拿起兵戈,去和周君的子民相争,这不是同室操戈?王的利益凌驾于君之上,如有不公,不请示周君,周君号领诸侯,这不是僭越?”

“墨家的小子罢?陈地不欢迎你们,等我回太皞奏明王上”

那为首之人冷哼一声,睥睨着车厢:“自作孽”,随后驾车而去。

子鹿内心感叹“文以礼劝君,武以力止戈,游侠行于世,王不知,臣不报,隔阂徒生,是有奸臣在当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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