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车出西天 长路问道（1 / 2）

陈象只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院前，车辇朴实无华，一个年轻人坐在车前，倚着车厢，不住的打哈欠，从马车的侧窗，一位老太拨开帘子，对着陈国的王与相呼喊：“老身会随两位贵客一起前往陈地，面见西国公，请贵客上车罢。”珏婆婆随即合上帘子。

陈象心中腹诽，面上却乐呵呵的上前，他的身子孩童大小，登上马车有些许费劲，于是手脚并用，却见帘中探出一只芊芊玉手，拉着他上了车。魏老与钟老一通寒暄，又拿出重礼。

“你们收回罢，我们这些人就在这里不出去了，外面的东西也用不上！”

“钟老不必客气！这些都是王的心意，王爱百姓。”魏老坚持道“何况久隔尘世也不是道理，王也有心替商君的子民谋出路，还请钟老再行考虑王的提议”

又一番寒暄，魏老在西口拜别钟老和子熊，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子鹿在车前睡得昏天暗地，呼噜连天，一块云朵从车厢中飘出，化作锤子的模样，狠狠砸在子鹿头上，子鹿彻底躺倒，似是昏迷了，那锤子作势又要锤下去，子鹿马上起身，赶起马车。

马车起步，速度越来越快，闪烁穿梭在西土的黄沙中，在某一时刻，整个马车被云层托起，飞到空中行进。不到一刻钟就消失在天际。

“马儿啊，我心疼你们，一路上要被一个母夜叉拷打。母夜叉你们见过吗，我早年可以见识过，车里那位………“子鹿闭上了嘴，倒不是不想再说，只是见到又有云从车厢中飘出。

车厢内，子静与婆婆坐在一侧，婆婆闭目养神似是不愿多说话。

陈象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子，开口间小嘴仿若抹了蜜：“姐姐真漂亮，谢谢姐姐扶我一把。“陈象仰头憨笑，无限的天真烂漫。

子静亦是被小孩子激发出内心的柔软，伸手揉着陈象为数不多的头发，时而又好奇的捏捏他肥嘟嘟的脸颊。活脱脱一位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子鹿从车厢前的开口看到这一幕，又低声道：“做作。“忽然感觉腰间一痛，于是闭上嘴，内心发誓一路上不再得罪这个女魔头。

马车在空中行进，子鹿却一脸平静，随意的挥鞭，指导着三匹马向着天边行进，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子鹿的鞭子同样越抽越用力，马儿吃紧，却不得不继续加速，不久，远方的天地突然不再延展，而是如画布一般，矗立在天地之间，子静从帘中探出头，好奇的窥探，她进入此地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对于这处天地之外，她也是一无所知，现在看到天地竟然有尽头，不仅感觉无比惊叹。

子静喃喃道：“天地怎么可能有尽头呢？难道这方天地是假的？！“

马车如箭簇般，刺破了这块“画布“。

下一刻，马车出现在一处断壁残垣之间，在刺穿“画布“时，子静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想探出帘子看来处，却发现早已经行出很远。

子静抬眼，却见婆婆和对面的魏老都稳坐泰山，瞬间明白自己道行太浅，难以承受冲出的力量，又敲见对面的陈象同样一脸痛苦，心中稍稍不那么难受了。

马车很快行出那片断壁残垣，出了“画布“之后，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马车便不再天上走了，子鹿驾着车，突然见到前方一群人簇拥着前进，经过人群时，为首一人走出，向着马车行礼。

子鹿让马车慢了下来，有意交谈，“敢问此处为何地？“

对面那人惊讶：“先生赶车而来，怎能不知道路“

子鹿回道：“山野乡人，没出过远门，我们要到陈地去“

那人回道：“陈王昏庸，致使百姓受苦，陈相贪婪，致使百官奢靡，陈国狂妄，致使举国失德，陈地不是先生应该去的地方“

子鹿挑眉：“只管告诉我陈地如何前往就行“

那人又答：“顺此路，方百余里“

子鹿更好奇：“你们去的方向不正是陈地？既是恶地，为什么前往“

“老师令我们前往陈地，向陈王西国公陈明利害，阐明正理，为陈地百姓奔走呼号“

子鹿的面容严肃，一点不见之前戏谑调笑模样，审视那一群人，开口问道：“你们手上无茧，行路无速，举刃无力，何以痛陈利害？“

那人回道：“以礼服人，以理服人“

子鹿大笑，摄人的力场放出，马车上影子闪动：“不如以力服人，我乃西国公近卫，陈王斧刃在前，罚鞭在后，尔等还不作鸟兽散！“

人群被子鹿的力场镇压，只觉得一尊天神在前，不敢有稍微的行动，那领头的人两股颤颤，却还是硬撑着，从口中勉强挤出：“还请陈王听我等片言，睁开眼看看王的子民，除去王身旁的奸臣，为百姓执言，我等虽死无憾。“

他的身躯被子鹿的气势所压，言语出口艰难却有力。

忽然一身轻松，只见马车上的人又换了副面容，此刻已经是满面春风，“很好，陈王若有你们这样的士子，是他得到幸事。“

子鹿驾车离去，魏老在车中无比尴尬，开口道：“不知所言，几个儒生空谈误国罢了，叫他们上前，也是提不出真的有用的。“陈象摸鼻，不做辩解。

马车朝着陈都前进，又行过三十里。

却见前面一人一马，那汉子腰间一口短刀，刀鞘花纹雕刻着一只凤，凤身狭长，从鞘尾低身向鞘口，从刀鞘口的磨损不难看出其久经使用，身后背剑，剑鞘质朴，看上去普普通通。

然而子鹿何许人也，他的目光穿越刀鞘，看出此剑非凡，不由得感叹：“华刀空有其表，外强中干，利剑藏锋，剑出当可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