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摇上海旧情难忘 缘未续枉担虚名(2 / 2)

这时,包间门打开,黄经理探出头来用眼神询问着。两人无奈回到现实,一前一后进了包间。这就是现实。虚幻的好感在真实生活中落地便是支离破碎。

一响贪欢,歌唱了不少,酒也喝了挺多。几个人东倒西歪的喝着唱着,大义远远地坐在最边上看着罗丝,罗丝的眼神也时不时瞟他一眼。此时,大义是当中唯一清醒也最真实的人。

周福山带着醉意突然问罗丝,“你唱的好,可这些歌我不爱听!哼哼呀呀的,听不清唱的啥,你还会唱什么别的歌?”

罗丝几首歌下来也放松了许多,想了想笑着说,“会的都唱了,就学了这么几首。剩下就是家乡的小调了,赶牛娃、约三哥这些小曲。”

在周福山鼓励和众人一片叫好声中,罗丝清了清嗓子,清唱两首:

清早起来晴朗的天

约上三哥去赶集

翻过一座青绿的山,

趟过一条清凉的河,

一路上姑娘脸红的似朝霞,

是路边山花烂漫,

还是我心花乱放。

曲调平稳柔和,罗丝的声音甜美且娇羞。包间安静了,没有嘈杂,没有欲望,只有纯纯的乡土气息,是每个人最深处的灵魂。

正在大义听着陶醉,扯着嘴笑的时候,他看见了周福山的脸,是一个百般疼爱,志在必得的神情。大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深吸一口气,心被揪着疼了一下,这时他后悔刚才没拉住罗丝。

但很快,这样念头就没有了。他看见周福山拉住罗丝的手,满意地拍了几下。周福山抚摸着罗丝的手背,略深情地说,“明天我还来,你只给我一人唱,好吗?”

罗丝看了眼大义,大义眼睛望向了别处。一直以来,周福山看中的就是周福山的,更别提女人。大义没有接罗丝的目光,也是对刚才浪漫冲动的告别。

罗丝咬了下唇,对着周福山点点头。周福山掏出一叠人民币塞进她的胸前,并顺势将罗丝揽在怀里。

从此周福山日日去摇上海,他只要罗丝,并不带其他的人。他也不难为罗丝,只是悠闲躺在沙发上,缓缓抽着烟,在想事也不在想事,闭着眼听她清唱。

大义安排好一切,总是轻轻带上门出来站在外面。自始至终,他一眼也不看罗丝。

即便周福山后几个月矿上忙起来,顾不上去摇上海,大义也未曾再动这个女人一丁点儿主意。

周福山这几年对他是有恩的,他骨子里也是一认准就不会变的人。罗丝,只是一个他要保护好的女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黄经理自明白罗丝是有主的人。说话办事也是客气了三分。罗丝后来一直只给周福山一人唱。对周福山更进一步的要求,她一直没表态,但对周福山让大义转达来的殷勤,她照单全收,也并不拒绝。

周福山后来忙时,有半年多在外地。但时不时还让大义过去看她,不是买个衣服,就是送捧花。罗丝轻松过了几个月不愁世道的日子。

大义一直以来对罗丝,是能说三个字不说半句话,能半句说清楚,不说一句话。他很摆正自己位置。几年中说过最完整的一句话,也是后来给的一句忠告,“他不会娶你。”

罗丝这么多年对他也是冷淡。虽总见面,却当他是空气。他也习惯了,甚至认为这样很好。残酷的现实之下,哪有那么多情与爱的释放。他们最长时间的一次相处,就是大义开车送她到小庙集市长途汽车站。两人车上共相处了快四十分钟,依然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料,正是那次,被来集市采货的李二妹哥哥李栓柱看见。从此,大义虚背了负心的名。在李栓柱概念中,让她妹妹怀孕的,就是小庙集市上他看见的人,裴大义。

“他谁啊?你说进城去打工挣钱,怎么坐着这个男人车?你可别让人卖了还替他数钱,不知羞耻!丢脸啊!”气急败坏的李栓柱拉着妹妹质问着。

李二妹一脸惊愕。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他拉人的胳膊,生生得转了筋疼。只见车上那人已站在他面前,正握紧了拳头要向他挥来。“住手,他是我哥,你走!你走!什么也别说!走啊!”罗丝用手中的包砸他,一下又一下。大义迟疑了一下,扭头上车,走了。

想起了过去的这些,大义的心又被揪着疼。罗丝从做了周福山的女人后,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极其冷漠,鄙视。这么多年,他后来娶妻生了个女儿,这事也从未释怀。直到看见了北国,那脸庞那气质就是一个活脱脱周福山的少年版。

那眼睛,那么清澈,那么单纯,就是当年在门口见到的罗丝泉水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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