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里乾坤(1 / 2)

睡的正香的时候,马飞被小豆子晃醒,该他守夜了。

马飞靠坐在崖顶的崖壁上,漫无目的的盯着崖顶的边际,一会儿想到远在未来的父母家人,胸口憋胀欲死;一会儿想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自己举目无亲,没有一个朋友,空空落落的没有一处可以落脚;一会儿想到这十几个人的小队伍里伤的伤,残的残,周边至少游荡着一大队鬣狗般的倭寇队伍。

“如果是游戏的话,这特么什么噩梦开局啊!”马飞苦笑了一下,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的巡视着整个崖顶,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头上的天是湛蓝湛蓝的,那蓝色深的像是平静的大海,波澜不起。遥远的东方天色渐淡,再远便是几抹朝霞,把一片天空映得发红,微微带着一点暗色的黄,深邃而又神秘。终于,东边的天际露出了那一抹鱼肚白。光线很柔和,那几抹朝霞的范围迅速扩大,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锦缎。上一秒,黑夜还似乎强大无比,可是一眨眼,晨曦就成了深蓝色。就像一个躲在墙角的调皮孩子,突然间,太阳就露出了小半个脸,红艳艳的,好像一位含羞的美丽少女,总也不肯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此时的她,款步轻移,显得那样神秘而美丽,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在慢慢上升,同时也慢慢的卸去了面纱,露出整个脸庞,笑吟吟的俯视着大地。此刻整个天空霞光万道,光彩夺目。

轻轻低头,俯视着大地,丝丝缕缕的雾气从每一片森林升起,轻轻摇摆着,随着山谷的风,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慢慢的汇入瀑布旁边的云海。云海翻腾,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起伏,仿佛沉默的大海。在阳光越过峰顶的那一刹,整个云海都亮了起来,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每一朵金色的浪花都兴奋的翻滚着,随着整个云海起伏。在翻滚的云海映衬下,整个山峰都金灿灿的。

“忽见明霞吐海东,天鸡初唱五更中。”纠结了半夜的烦恼,似乎都被这漫天的霞光带走,整个人都通透了。爱咋咋地,人,已经穿越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过分纠结这些于事无补,不如自己积极应对。

“未收夜色千山墨,渐发晨光万国红。”

“好诗!”马师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马飞急忙回头“马医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身上还有伤。”

“已经习惯了。”马师孟走到马飞身侧,和马飞并排坐下“我刚才看了看大家的伤情,目前还好,多亏马小官人的救治了。”“诶,客气客气,这是应该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家吧。”说完,马飞扶起马师孟,一起走进了洞中。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多月。让马飞不得不佩服的是,仅仅10天,刘汉卿已经拖着一条伤腿,带着其余4个伤情较轻的军士,降到崖下去继续搜集物资,寻找失散人员去了。十五个伤员,只有一个胸腹三处贯穿伤的军士没有熬过伤口感染继发的败血症,最终不治身亡。这也让马师孟和这些古代的军士将马飞的医术奉为神技,但只有马飞清楚,这样的医案后面大概很难重现了,当时为了救回几个伤口感染的军士,便携急救包里的两小袋结晶磺胺全部用完了,没有了这种俗称“消炎粉”的东西,马飞超出这个时代的医术,只有大脑里记得那些现代医学知识了。

在大家上崖的第二天,那支倭奴的队伍又回到了战场,把整个战场彻底的搜检了一遍,把所有尸体的人头砍下来,在战场的一端堆砌了一座京观。当时所有能出洞的人,都伏在崖顶,望着远处的惨状,咬牙瞠目,暗自流泪。这一幕极大的刺激了以刘汉卿为首的几个军士,也同样激发起了马飞同仇敌忾之心。而刘汉卿从下崖之后,短短一周时间,就已经重新聚集了百十号军士,在崖下的树林中,单独扎了一个不大的营地。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马飞也终于搞清楚了所处的这个时代。这是一个类似于平行时空的地方,从三皇五帝筚路蓝缕的开拓,到秦统六合的铁骑铮鸣,历史在两汉威加海内,大唐四夷宾服之后,与马飞所在时空的历史出现了明显的差异。唐末的农民起义波澜壮阔,各路起义军经过十多年的抗争后,逐渐统一到朱重八的旗下。大唐天祐四年,起义军与大唐末帝李柷决战于中牟,双方大战三月有余,关键时刻,后方大军于陈桥驿发动兵变,叛乱军将拥立辅国公赵广德为帝,其弟赵广义率精锐一夜长驱百余里,于黎明时分袭破朱重八大营,李柷大军与赵广义夹击朱重八,朱重八中军溃散,赵广义以面君之名突入中军,李柷败走至曹州四面被围后自戕身亡。中牟之战后,赵广德三日连破朱重八7座大营,一直到潼关朱重八才稳住战线。

李唐灭国后,赵广德建立的赵宋和朱重八建立的朱明,大致以大兴安岭、太行山、巫山、武陵山、雪峰山为分界线,成为东西并立的两大王朝。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

一百年前,连续十年大旱后两个王朝内部矛盾逐渐激化,而在遥远的贝加尔湖北部游牧的柔然人和兴凯湖东游猎的肃慎人逐渐强大起来。几十年的战争中,柔然和肃慎分别吞并周边部落,并在同宋明的战争中不断累积优势,马师孟、刘汉卿等人是赵宋的禁军,这次大战之前,肃慎人带领来自高句丽和倭奴的仆从军前锋已经推进到广南西路和黔中(今天的广西、贵州)一带。虽然不清楚朱明情况如何,但马师孟之前看到的战报,朱明的情况也不乐观,驻守云州的大将吴山贵投敌,成为柔然人攻略朱明的急先锋。

错综复杂的局势让马飞不禁目瞪口呆!他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但是没有想到整体局势竟然比之地狱级的噩梦还要恶劣。身在大宋,马飞首先想到的是崖山海战,可是想了想目前这几个伤兵残将,强自按捺下自己的倾诉欲望。

大家养伤的日子,马飞初期很忙碌,随着大家伤势的好转,马飞逐渐空闲下来,一些之前没注意的细节,慢慢浮上心头:1、自己是在四川迷魂凼失足落崖,但马师孟、刘汉卿等人都一口咬定这里属于戎州都督府。2、目前所居的山洞,安静下来的时候总是能感受到一丝丝的风从山洞深处传来,不知道通向哪里。

山洞里居住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伤兵在伤势好转能够活动后,都主动去了崖底营地居住,现在还居住在山洞里的,只有马飞和马师孟、一个叫麻五的重伤员和小豆子三人,用刘汉卿的话说,崖上山洞是绝地,不适合大部队驻扎,只适用作为一个隐藏基地,收藏物资,遮蔽伤员之用。

这一日,小豆子着急忙慌的爬上崖顶,找到马飞和马师孟,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马小官人、马医官,刘军头带着弟兄们去围杀倭奴去了。”喘了口气,小豆子解释道:“张彪早上出去巡视带回来一个兄弟,他们十来人昨夜在15里外宿营的时候被20多个倭奴人发现,只有他跑回来了,其他人都被堵住了。刘军头带着弟兄们过去了。”“哎,这刘军头,好多人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呐!”

马飞思考了一下,对马师孟道:“马医官,你准备一下,我怕回来还有新的伤员,我先去洞里看一下,总觉得不踏实,看看这山洞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口。”

“好,那你小心,让小豆子跟你一起吧?”“不用,让小豆子帮你收拾吧。我很快就回来。”

马飞没穿扎甲,换上刚到这个时代的冲锋衣,带上头灯,背好绳索,腰里挂上廓尔喀弯刀就向山洞深处走去。头灯的光照进山洞深处,照亮了参差不齐的洞壁。马飞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马师孟望着山洞里的那一束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山洞高度还可以,除了个别地方有些狭窄外,地面也算是平坦,走了大概400米的距离,转了两个弯,有一个100多平方米的洞室出现在眼前。马飞抽出弯刀,仔细检查着整个洞室。

在洞室的一个角落,马飞有了新的发现,一条明显手工编织的藤绳从洞顶垂了下来,顺着藤绳的方向,用头灯照过去,是一个扁平状的洞口,距离地面大约十来米的高度。马飞仔细检查这个藤绳,藤绳是用比较细的藤条编在一起的,为了防治腐坏,好像还用桐油浸泡过。用手拉了拉藤绳,虽然不知道藤绳在这里多久了,但是还是足够牢固。

在藤绳垂落的洞壁旁边,有几个用蛮力砸出来的凹陷,明显是用于拉着藤绳攀爬洞壁时踏脚之用。“这里有人?”马飞望着上方的洞口,扁平的样子,这时候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凶兽张开的大嘴。

“上面有人吗?”马飞后退了几步,右手压在弯刀的刀柄上,确保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抽出刀来,向着头顶的洞口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马飞自己的问话在洞里回荡。等了等,马飞又问了两次后,抽出弯刀,走到洞壁前重新检查藤绳和踏脚的凹陷。藤绳很硬,看起来不像是经常使用,或者是使用频率不高。伸手在凹陷里摸了一下,缝隙里存有一点半湿的泥土,感觉上应该很久没有人用过这个藤绳上下攀登了。

马飞用手拽了拽藤绳,把弯刀咬在嘴里,拉着藤绳,脚蹬着洞壁的凹陷,一点一点的慢慢向上攀爬。

用了差不多三分钟时间,马飞终于接近了洞壁上沿,靠近洞顶洞口下沿的位置,一只手紧紧拉着藤绳,一只手握住咬在嘴里的弯刀刀柄,两脚用力,慢慢撑直两腿,向洞顶山洞看去。

头灯的灯光一点点照进洞口,马飞轻轻吁了一口气,上面仍然是个很大的洞口,一直通向远处,但是马飞一眼看到了那一片黑暗中的白色光点。“洞口!这个山洞果然还有出口!”马飞扒着洞沿,翻身爬进洞里,大致扫了一下周边情况,向着洞口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

离洞口越近,越能感到从洞口吹过来的风,走了大约7、800米,洞口就在眼前,风呼呼的从洞口灌了进来,马飞走到洞口向外望去,不禁呆住了。

洞口还是在崖壁上,从洞口望过去,五个相连的山峰圈出来大约3、4平方公里的山谷,山洞正前方的山峰上,一道宛若白练似的瀑布挂在上面,山洞下面的谷地里郁郁葱葱的长满了树,眼尖的马飞一样看到,谷地靠近中央的位置,有一栋伪装的很好的茅草屋!谷地里有人,或者说至少曾经有人!

山洞离下面的地面大概有30来米,不过好在中间有两个可以中转的平台,洞口也固定了一根藤绳,可以顺着藤绳滑下去,不过在检查过之后,马飞发现藤绳已经出现腐朽了,可能禁不住一个人的重量,看到这里,马飞对下面的预期不禁下调了一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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