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3.(1 / 2)

熊东厚父子此时站在木楼后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槐树下,望着那顶小轿渐行渐远,皆无语。这时,才听到木楼里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在夜空中划过。

壁奂道:“爸,老四媳妇是真不愿走的,可、可,为什么您?”见父亲脸色惨白,不敢再言。

东厚却笑道:“天不帮人,人将奈何。嗯?我们自己要争气呀,”一语未了,张口喷出一口血,人已经瘫在了地上。壁奂大惊,大叫一声“爸”,上前抱住。

东厚无力的摇摇头,拦住儿子要去叫人来帮忙,喘了许久,才道:“崽呀,几句话我要交待给你。”这时他目光炯炯,脸色潮红,“壁元的死可能永远没有真相可查,先前的那些朋友,还有沈家的‘柳叶会’,甚至、甚至还有吕家,都有可能。你就不要去查了,吴家会给熊家一个交待,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切记、切记,明白么?”

壁奂惶恐万端,东厚看来眼里,心中凄苦已然无法释怀,更是思念壁元。歇了多时,又道:“守住家人、守住家业,不要贪多。”已然说不出话,指指腰间,那里挂着一把粗大的铜钥匙。又指指木楼,竭力想说什么,却又喷出一口更多的血。壁奂扑上去抱住,东厚自己揩了嘴角的血,笑道:“放心,不看到我孙子、不带他几年,我是死不了的。”

两人相搀着往家里走,东厚想起了什么,又问壁奂道:“那个、那个,你媳妇生的女崽子,是、是怎么处置的?”说着,竟自流下泪。

壁奂不敢看父亲,低头道:“按您说的,殁了。”

东厚止步,望着远方的“驻龙坡”,他知道每年的中秋,附近三个村子,都会在坡前的大晒场上轮流作东,请戏班子演戏。此时,隐约都听到鼓乐声。又道:“今年还是袁州府陈老板的‘青鸾班’唱戏?”

壁奂也望了望那边道:“嗯,今天就散了。”

中秋节后第四天,吴镛回到“锄闲山庄”的第四天,吴镛正在书房向父亲报告行程结果。吴讷之听到女儿的情形,顿时泪如泉涌,边叹道:“是我耽误了镜儿了!”

相同的明月之下、之时,金陵府,东南总督、镇南大将军府中。垂死的东南总督、镇南大将军熊崇武,终于看到了让他如不看到死不瞑目的两件东西。一份是圣旨,恩准他致仕养老,其一切职务、爵位,由其长子熊东望袭领;一件是马革制成的、四面皆封死的皮包,虽然皮包只有一尺见方,却让他目光灼热起来。一扫往日的赢弱,竟然自己坐起来,并只留下长子东望,对环绕床头的其他子孙一挥手,让他们全部出去。虽是中秋时节,室内已经生起火盆。他让儿子将火盆拖到床头,自己用短剑小心拆开那皮包,将里面的一叠并不厚的书信慢慢抽出,又小心看看皮包内有无遗漏。然后看那些书信,看一份,就扔进火盆,瞬间化为一缕轻烟。等全部焚了,才无力靠在床头喘气。

东望将他放来躺下,并安慰道:“父帅尽放宽心,武陵那边的事也办的极为妥当的,现在圣恩不减。父帅放心将息,儿子也可早日陪您策马狩猎了。”

崇武的目光又归黯淡,望着儿子无力一笑道:“孩子,哪有那么简单。圣上原许的公爵爵位没有了,世袭镇南将军的话也没说。唉,圣心难测,还是相疑,你要千万小心了。”

翌日,将军府挂幡、人尽戴孝。

一年后,吴讷之病重,吴镛日夜床前侍候。

讷之问道:“听说吕家媳妇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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