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 2)

他指着靠近自己的一张椅子,示意儿子坐下。吴镛小心翼翼坐下,望着父亲,知道他要说重要的事。坐下良久,却没有听到父亲说什么,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吴镛只好问道:“父亲,那我妹夫壁元的事怎么办?我们要给吕家、熊家一个交代呀。”

讷之望着房梁,面无表情,良久,仰天长叹一声道:“镛儿,此事为父独断,不涉及任何人,你就当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事关重大,守口如瓶为第一要务!”

吴镛字钟鸣,他口中的壁元,姓熊名壁元,江右津安县江陵熊家人,是吴家东床,年方十九,同吴讷之的爱女吴镜成亲不到一年。

他制止儿子的安慰,沉静说道:“你去办三件事,一是派人盯死了‘柳叶会’,但千万不要用强;二是报壁元事的人已经去了津安,你亲自去一趟津安熊家,一拔你自己领着,带两百两银子,代表我去安慰亲家,告诉亲家,壁元将来还是要运回津安的,暂厝在此;第二拔让管家领着八个轿夫带一顶轿子,等镜儿生了孩子,立马把她抬出来,也不要带着孩子!先安置吕世伯鼓山镇的分号那边,别让人知晓。三是接了镜儿后,你马上去看望吴世伯,唉,听说他也病入膏肓了。”

吴镛又问道:“妹子能愿意么?她那犟的一个人。还有,那吕家同熊家的婚约呢,还能算数么?”

讷之冷笑道:“这吕世兄算盘精,用个望丁婚约来还人情。还不知道镜儿到底生男生女哩,他们吕家的老大刚刚成亲,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生,更不知道是男是女。不用理会!”又从书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儿子道:“到了熊家,单独同亲家见面时,信给他,他看了就焚了,你自己也看看吧。”

吴镛忙展开看了,又惊又疑望着父亲道:“这、这,父亲,要是姻兄是生儿子呢,或者妹子也是生女儿呢?”

讷之无力的摇头道:“那‘济民堂’的老范,什么时候走过眼?哼,何况,亲家大儿媳妇沈氏是什么出身,你别、别忘了。按信上说的事办了,他们熊家同沈家断了往来才好哩。”又追问道:“听说你派了几个人保护壁元,都殁了?”

吴镛痛苦的点点头:“去了五个人,四个的尸首找到了,还有吴成栋大哥的没有找到。他是在江陵道那头失踪的,那边更凶险,估计也死了。那里悬崖绝壁的,不知被扔在哪个山涧了。”

江右豫章府城内的元丰巷,是城内乃至江右的富贵人家聚集之地。时值中秋节,从巷头到巷尾,同全城一样,家家户户无不阖家团圆赏月。巷子东头一户人家,沿巷子的围墙青砖卧砌,有近十五丈长,高有五尺。对街的门脸却很小,只有六尺,台阶也只有六步。青石门框上,昏暗的灯笼下,照见砖雕的两个粗大的本色的隶书体字“吕宅”,左右门框上的对联是“忠厚传家远,读书续世长”,正是豫章巨商“同义源”吕老板吕广元之家。

吴镛在门口立了片刻,望了望大门的木板居然没油漆,却透着紫檀木清晰幽深的纹理。他扣响了吕宅厚实的大门,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青男子见了他显然是大感意外,忙拱手道:“吴世兄!好久不见了,深夜造访,真是辛苦了。”此人正是吕家长子吕骥,字翔之。

吴镛回礼道:“唉,吕世兄安好。我家门不幸,有难有求助于世兄,想打扰世伯,不知方便否?”

吕骥忙道:“我们是世交,客气了。其实我家在武陵田庄的管家,已经将世兄家的事传过来了,万望节哀!家父正在等着世兄哩,世兄一路还顺利吧?快请进。”

两人并肩疾步走进院内,吴镛也是第一次来,虽无暇参观,口中却向吕骥称道这房子和院子的精美。心中却想,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才隐于野。听父亲说这家主人吕广元也是高人,怎么会隐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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