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倒置之肺(2 / 2)

秦广王咧嘴一笑。“还不可以,我最近少了个徒弟,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徒弟。”

见秦广王这般长者,讲话突然如此直白、不加铺垫就要收自己做这重大决定,给王险听得如雷贯耳,一时呆在当场。

他颤抖着地指着自己:“嗨呀,是我吗?”

对方点了点头,一旁的黑无常也震惊地看着他,说道:“师父慎言!君子一言九鼎,咱们还没有完全排除这人杀师兄的嫌疑,仓促收为徒,恐怕辱我师门名誉!”

“秦广王”江子温捋了捋胡子,笑容仍挂在脸上:“一道,那时你同为师讲过,电中此人时,击其左、右云门穴并不能解,是不是?”

“是。现在想来,可能是弟子被他偷袭了一记膝撞,击中胸门,因此手脚无力……”

“可你之后击其华盖穴,却又能解?”

“弟子见第一下出手绵软,第二下便足足用了两成功力。”

秦广王倒吸一口凉气。“那华盖穴是人体要穴,就是随手一戳,亦叫人大为难受,你居然敢使两成功力,给他伤成这样,差点命都保不住了。咱们走江湖的,岂能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杀伤?”

听到这,王险心中不觉好笑,这一个个什么“秦广王”、什么“黑白无常”的,难道是在江湖上做善事做出来的么?只听他继续道:

“我为他疗伤时,发现他的两肺系天生倒置,一般人都是左阴右阳,而这小兄弟的肺却是左阳右阴,因此其左右云门也是倒置的,你为他击穴时的顺序错了。”

一番话说得王险震惊不已。肺也有长反的么?“可——可我平时呼吸吐纳与常人——并无二异——”他磕磕巴巴地说。

“吐的是气,那自是毫无二异,但若吐的是电呢?”秦广王此时的声音已十分亲切,宛若慈祥长者,“你器官——不,等等我想一下——你天赋异禀,是修炼驭电之术的好苗子,若拜入我门下,由我为你传功指导,必大有长进,日后可颇成一番事业。”

他正视着王险,却指向黑无常:“粗浅地说,若方法得当,只需修习十个月,你的本事就能赶上他。一道,你拜入师门多久了?”

“弟子九岁那年认下师尊,迄今已十八年矣。”黑无常低头道。

“十八年了啊,”秦广王若有所思,“日子真快,我还记得当初在朔州救出你的景象,可惜没能救下你的两亲,那时为师本事也尚为低微。”说到这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师父怎么说起这些?那时辽兵追劫甚急,师父能救下弟子这条命,已是天大的豁出性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十八年来,弟子早已把师父当做家人。”

一阵气闷感涌上脸来,王险赶紧张大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虽客房内无风,桌上那盏油灯却忽地熄灭了。

秦广王见状,抬手一指,指尖电光乍闪,灯芯上的火便给点上了,然而那火跳了两下,便又灭了。

三人无声。秦广王再指,火再起,复灭,再指,再起,复灭。

王险有些头晕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便扶住自己之前躺着的床。这一扶不要紧,他摸到那床的边沿,竟发现这木床的触感极为冷硬,仿佛石头似的。

石头?他心下一动,用力推了推那床,发现似乎是一整块可以推动的大石板。

自己并不是躺在木床、而是躺在一块石板上?

石板、室内无风、闷塞的空气、垂直的火苗、紧闭的窗帘……王险揉揉眼睛,看到师徒二人没有什么变化,便把心一横,抵着舌尖,闭着眼用力一咬。

一股巨大的疼痛感传来,王险疼得张开眼睛,看到那靠着床的墙上陡然浮现出七个汉隶大字:成都王遵登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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