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苏椴椴与虚假的救赎17（2 / 2）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才是我真正要做，自己也从未尝试过的事情。

把我整个精神体，完全的我自己，彻底灌注到你的大脑里面！！！”

你知道了吧，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一切即将改写。

你与我。

我将成为你，你将成为我。

两个有着几乎相同宿命的人，人生将在此刻奇妙的融合。

我这个被灌注残忍灌注疯狂的工具，将在这里彻底的死去。

我死死的把着你的脑袋，对你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杀死你，不是为了帮助那个女人，也不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宿命这种东西。

我借用你的身份，借用你的认知，在你的世界里击破那些宿命。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救赎呢？

秦楠姐姐？”

一道道精神能量从那双手涌入你的精神体。

我那甜美而疯狂的笑容随着这句话彻底停留在了脸上。

而作为承受者的你什么也都没做。几乎被完全侵蚀的你已经无力去改变什么。

你甚至觉得有些认同我的话。对于你们这些可悲的弱者，相互厮杀之后作为更弱一方的你，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帮她摆脱宿命，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成为了你。

你甚至已经对我表示了同意。

但有人不同意。

除你之外，还有人听到了我的计划。

他艰难地挪动着手臂，搭在了你的背上。

浩瀚的能量洪流从他身上涌入，逆着我的路径，把我整个身体都化作齑粉。

“救赎……救你个头啊。”

背后传来无力的轻笑。

这片冬日里的校园，终于开始破碎。

你慢慢将视线上移，定定的望着天空。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

冬日的暖阳，在校园里怎么都看不厌呢。

……

两个月后。

你跟着陈对走进了一间藏在街道角落里的网吧。

里面的空气不太好闻，厕所里传出浓重的尿骚味，夹杂着更加浓重的烟味。

陈对熟练的报上他母亲的身份证号，开了最角落的机器，在上面宣泄着自己的快乐。

你就站在他不远处，默默看着。

起身上厕所的大叔看到一个漂亮小妹妹就这么呆呆的站在过道里，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刚刚去买烟的老宋从后面拍了拍你的肩膀。

“走吧。”

“走”是一个动词，它的距离可以很远，也可以很近，你们将要进行的这一“走”，要跨越的是数千公里的距离。

你没有去和陈对打招呼，他也不可能再认得你，于是你只是对着那个背影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要好好告别，这是你一直坚持的事情。

“苏椴椴的意识还压制得住吧？”

飞驰的汽车上，老宋一边大口抽着烟，将长长的烟灰弹出窗外，一边随口问道。

来这座城市这么多年，他似乎也放弃了原本的雪茄，爱上了本地牌子的香烟。

“嗯。”

你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答道。

我还是没能成功，陈对把我后续的能量彻底泯灭，但已经钻入你意识的那部分我还顽固的存在着。

不过在老宋的帮助下，精神能量恢复完全的你能够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这就足够了。

其实就算是她占据着主导，说不定也可以伪装得其它人根本分不出来。

汽车开了很久，久到老宋以为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的你已经睡着，可转头一瞥，你仍在定定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老宋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没有这些东西，那小子活得反而更轻松，不是么？”

“嗯。”

仍旧是平淡的回应。

你当然知道，否则你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为了调动能量救下你，陈对的意识强行和那道执念纠缠在了一起。

本来可以安然无恙慢慢消化那道执念的他，现在要想醒来，除了等上几十年，就只能手动将纠缠的那部分封存。

老宋特意请来了组织的某位大人物，得出的却还是这个结论。

封存不仅意味着他的精神结构不再完整，会变成一个彻底的普通人，还意味着他将同步失去某些记忆。

好在那位大人物答应出手，照着被封存的部分为他重新写入记忆。

他的人生才不至于在某个段落里一片空白。

只是在那位大人的安排下，新的记忆没有你，也没有老宋，没有作为大脑觉醒者的一切。

他不再是需要看守的对象，也不再是有潜力的培养目标。

你和老宋将接过新的任务，换上新的身份去往另一个地方。

即便你知道自己对陈对没有丝毫占有欲，只是满满的寄托与祝福，但看着曾经熟识的他与自己形同陌路，心里还是感觉像空掉了一块。

但这种情绪只是微不足道的遗憾罢了，他会在平和的世界里肆意的生长下去，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再涉足有关宿命、有关强弱的那些。

你觉得很好，你无数次的这样对自己说道。

开着车的老宋又突然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

“那件事，谢谢哈。”

“嗯。”

他得到的，仍旧是你毫不在意的回答。

你当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个女人。

你醒来后就再没见过，以及他向那位大人汇报已经在幻境里死去的那位女人。

至于她真的死了吗？

也许她真的是被老宋抛弃的怨妇。

“一直用一个字回复别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老宋有些幽怨的看了你一眼。

“我不多说，是怕你尴尬。”

你的回复仍旧简洁且一针见血。

老宋作出一副被戳中伤口的样子，随后又随口说起：“对了，那位大人告诉我，那小子的记忆并不是不会恢复哦，等他消化完了那道执念，肯定会又想起我们。”

“是么？那还挺好的。”

你仍旧表现得云淡风轻，一直撑着脸庞的手却终于拿下，轻轻打开了车窗。

微风从缝隙之中流入，吹过你的发丝，吹过你的脸庞，却怎么也吹不走你眉间突然泛起的，那淡淡的笑意。

“去了海城，登记上学的身份也要换了哦，有没有想好自己的新名字？”

“就叫……苏椴椴吧！”

甜美而疯狂的光芒从你的眼中一闪而逝。

“……受不了了，什么恶趣味啊！”老宋有些被恶心到，夸张的叫了起来

你终于笑出了声来，并且执意要用这个名字。

也许是为了安慰我这个栖息在你脑中的灵魂吧。

它的确改写了。

秦楠是过去的你，可惜我没能成为未来的你。

苏椴椴是过去的我，你也将在某个程度上，成为未来的我。

我一边作下了这样的决定，一边回想。

自诞生以后的十几年，秦楠这个女孩经历的悲欢离合，一幕幕闪现在我脑海中。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

窗外晴朗的天空，真的很好看也很刺眼呢。

一如你出生那日，径直照向你的那盏无影灯。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