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正的苏椴椴与虚假的救赎17(1 / 2)

楠——

你觉得自己突然就成了温床里培育出的花朵。

老宋只教会了你怎么成为更优秀更完美的存在,却忽略了让你的心变得更强大。

没有一颗足够强大足够凶狠的心,纵然有再高的武力和再强的技巧,也无法有效地击败敌人。

面前的苏椴椴轻蔑地看着你,你双手扶膝,却连用力呼吸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也许老宋的性格让他无法教导你这些东西,也许让凶狠过早地填满一颗稚嫩的心本身并非什么好事。

总之在苏椴椴面前,你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幼稚的小姑娘。

事情完全不在你的预计之内。

即便你早已是强弩之末,但苏椴椴在陈对的最后一击下受到了重创,靠自己平日里的训练和本就属于战斗领域的能力,你有着足够的信心战胜她。

可苏椴椴的攻击来得远比你想象的要凌厉,奋不顾身且直取要害。

而且关键在于,她的攻击使你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种莫须有的恐惧竟也能从她身上产生。

你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好像就是你那奇怪情绪的来源。

作为容器候选人的苏椴椴,她那一直未展现的天赋能力到底是什么?

当你突然想明白这点时,无法抵御的一记鞭腿已经甩在了你的胸膛,裹挟着巨大的势能把你向后击飞了出去。

即便同样身手不凡的你以更加迅猛的姿态飞身而起反攻,但这已经是无用的挣扎。

再重复几次结果也只是一样。

她不仅有着不亚于你的格斗技巧,而且在心理上建立起了压倒性的优势。

结局已定,无论你现在有没有达到筋疲力尽,都无力再阻止苏椴椴接近陈对做任何事情。

你甚至连拼命一搏的资本都不再有。

“你知道么,秦楠姐姐。”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呢。”

看着再无还手之力的你,苏椴椴竟甜美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是如此的纯真而可爱,简直就像她真是你邻家的小妹妹在对着你撒娇。

你看着这样的笑容,却有些不寒而栗。

你的身后即是躺在地上的陈对,按理说精神能量消耗完全的他应该已经消散在这幻境中才是,可他竟离奇地以精神体的形式昏了过去。

真的到了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的时候吗?

“哦?”

你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个字。

“我不仅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有着你这样一个名叫秦楠的女孩子,还知道你是在那个男人身边长大。”

“你说的……不会是老宋吧?”

“老宋,你是这样叫他的么,真是亲昵的称呼呢。”

苏椴椴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故作可爱的笑容已经有些崩不住,瞳孔中流露出的,是一丝丝的……怨恨。

陈对说的没错,她的演技真的很烂。

你几乎已经能从她的语气中推测出背后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看来自己之前和她说的能让她就此多个父亲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一个渴望父爱的故事?

你耸了耸肩,“大家都这么叫他,如果你觉得是因为我夺走了你的父亲的话,我感到很抱歉。”

“父亲?啊哈哈哈——”她又癫狂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父亲!”

她不知出自哪个电视剧的动作表情倒是突然变得很到位,也许这次的确是出自真心。

“秦楠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宿命么?”

她在原地坐了下来,平视着你。

“在你七岁那年能力觉醒的那一刻,世界上另一个角落里的我也将将觉醒,被带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她教导我战斗,教导我阴谋,教导我活着的意义。她说所谓意义是需要靠自己去证明的,唯有击败对手、杀死敌人,将那些东西切实的握在手里,这些才算意义。不去证明自己远胜其它人的价值,就只能在淹死在其它人的潮流里。”

“自我诞生之日起,都只是作为一件不被认可的普通物品,直到觉醒那一刻才被赋予真正的价值。那个女人,的确是我的生母,而我的父亲就是那个男人。”

苏椴椴认真的看着你,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我年龄相仿,所经历的日子也大多相仿,都背负着作为工具的命运,日复一日地为了让自己更强大而努力。”

“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存在呢?因为从我训练的第一天起,就收到了一张照片,里面的人就是你。”

“同样作为空有力量却毫无羁绊的人,我们却被安排了不同的道路。他们想给你那并不存在的爱,让你产生可笑的责任感,想让你把这作为人生的动力。”

“而我不同。恨意永远比爱意来得长远而持久,怨恨和不满带来的动力也远远超过所谓的责任感。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为我选定了一个目标去让我怨恨,去让我愤怒。对一个从小就没什么人在乎的孩童来说,还有什么比被父亲抛弃然后选择的另一个人更合适呢?在那个男人面前亲手把你杀死,这是母亲从下便为我设立的目标。”

“所以什么是宿命呢?它就是如同被刻意安排的巧合,总是按部就班的发生却永远让人无法反抗。你我过分相似却又存在根本差别的人生,只能说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在陈对的身体之外和身体之内同时讨论起了宿命这个话题,也许这的确是宿命。

被父亲抛弃然后选择了你?你感到有些疑惑,老宋不是被组织安排到这座城市的么,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里的埋怨不像是假的。

“这样说来,你还真有不得不杀我的理由了。”

听完这番话,你突然有些懂了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于是你故作轻松地看着苏椴椴。

“当然不。”

苏椴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说明那个让我叫她母亲的女人有多愚蠢,她以为这样给我灌输一些东西就能把我培养成一把得心应手的利刃。”

她的目光落向你身后。

老宋用一柄歪曲的铁剑绑着那个少妇,正向你们走来。

“但她不明白的是,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他们不会真的像工具一样接受被灌输的一切,他们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这个世界其它的东西,以及产生独立的思考。”

苏椴椴嘴角带着嘲弄,看着走来的二人,似乎丝毫不为己方落入被动感到担忧。

“所以我明白,就算我真的有着这样的父母,就算真的有所谓的夺走与抛弃之说,这些东西也根本与我无关。”

“被抛弃的,被夺走父爱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我会是一个从小受到父母关爱,幸福快乐成长起来的一个孩子吗?”

“只有傻子才会这样认为。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根本没有去悔恨失去它的原因。”

苏椴椴说这句话的时候直直的看着向她走来的那对男女,少妇的眼中满是复杂,丝毫不像苏椴椴说的那样丧心病狂,而老宋自始至终都在看着陈对,没有任何表情。

“杀死某个人也好,证明自己的存在也罢,从始至终她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件工具在使用,她愚蠢的以为母爱这种东西可以靠血缘关系来伪装,却不知我从始至终都清醒的看得到自己的身份。”

靠血缘来伪装母爱?你听得有些凌乱了,要是陈对还醒着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吐槽这是什么逆天的人物关系。

老宋在陈对的身前停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你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他竟飞快地化作一束流光,带着那女人钻进了陈对的脑中。

你连忙扭过头来,苏椴椴对父母的漠视没有丝毫意外,她的这番话的确不是为了拷问她的父母,而真的是说给你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她。

“我说过,即便血缘关系真的存在,我对父母这一角色也从未抱过任何幻想。从一开始,这件事情的目标就是那个男孩。”

她下巴挑起,对着地上的陈对努了努。

“他?”

陈对是一开始就被选定的目标?那被保护的你在其中又担任了一个什么角色?

你感到不寒而栗。

“选定好的容器,从一开始就是他。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束手就擒抑或是奋起反抗,被一击即溃抑或是力挽狂澜,都逃脱不了被执念彻底吞噬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苏椴椴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收到的任务就是这样,只要确保他进入幻境,他自然会迎来他应有的命运。”

你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椴椴:“这么说,之前被他戳破的,才是你真正想要演出来的东西?”

苏椴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你,却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的确想试着让他打消顾虑继续逃跑,毕竟真出了意外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与其说是我成功让他把自己消耗得精疲力尽,倒不如说他的确已经是牢笼里的一只野兽,再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

一直撑着膝盖的你彻底卸掉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原来这就是宿命么,自己也好,陈对也罢,再怎么用力,再怎么精彩的反抗,都逃不过被设定好的一切。

不!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凭什么你们这么努力,最后却连那个圈的边缘都没有碰到!

你无助地摇晃着身旁的陈对,

醒醒,快醒醒!

你的反抗还没有成功,快醒来,打败这一切!

苏椴椴望向你的眼神仍充满着怜悯。

陈对当然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无论是执念还是苏椴椴背后的计划,都不是他能反抗的力量,也许苏椴椴没有说错,命运这种东西,被注定了就再难更改。

就像你注定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就像你注定会失去陈对。

“痛苦吗?懊悔吗?这些东西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弱者就是这样,被人安排决定好一切,就再无力去反抗,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悲哀。”

苏椴椴,哦不,我的话语并没有停下,像是恶魔在你耳边低语。

“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悲哀,受够了被人操控的生活,我一定会逃出这里,逃出这一切。”

你不知道我对你说这些到底有何含义,低头不理睬,仍在推着陈对。

我却伸手强行扶起你的头,四目相对的视线里,你含着的只有茫然与无助,却看到了我眼中满满的兴奋。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我的能力。它的正式命名是‘精神力侵蚀认知’。侵蚀你的大脑,把你的认知屏蔽到孩童阶段,这只是无关痛痒的第一步,这也只是我被他们了解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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