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成为容器的命运14(2 / 2)

“以及幸会,陈对先生。”

“你好啊,幕后黑手兄。”已经坐了起来的陈对对她回以笑容。

尽管你足够惊讶并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你的思维仍属于受制状态,所以只是和陈对同步坐了起来,并不搭话。

思维受限制在这种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以后回想起这刻的你有些庆幸地想道。

“想不到陈对先生如此智勇双全,这一路上的表现在下看在眼里,实在是佩服,佩服。”

她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对着你们拱了拱手。

“再聪明不还是逃不过姑娘的手掌心?真是好手段,小生也佩服,佩服。”陈对竟然也跟着拿腔拿调了起来,只是笑容丝毫未变。

“哈哈哈哈……”苏椴椴再次仰天大笑。

“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把我唤醒,秦楠姐姐。当然,我更要感谢的是二位主动出现在了这幻境里,不然我还是难逃那成为容器的命运。”

“哦?背后的故事姑娘可否赐教一二?”对方主动挑起话头,陈对也配合的做出捧哏的姿态。

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的你有些歉意地看向陈对,却收到了后者投来的让你安心的眼神。

苏椴椴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细长地弯曲了起来,“想套我话拖延时间?我可是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个梗的。”

明明是她挑起的话题。

但随后她又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似的,也许她真的在此刻泛起了某种奇怪的讲述欲。

“不过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反正让你们逃你们也没有力气了。”

“我的母亲的确是把我作为容器带到这里,毕竟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二位的存在。

但在这位秦楠姐姐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悄悄给我传达了信息,如果有其它选择的话,她当然还是舍不得我这个精心培养的女儿。”

说到这里她的唇角应景地挂上了冷笑,好像在嘲讽她那冷血而又功利的母亲。

“那想要一个不情愿且不受我们控制的人成为容器该怎么办呢?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只要把你们的精神体完全摧毁,在大脑还未失去活性之前把执念注入,就会形成完美的继承。

母亲已经无法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把我唤醒,只能给我下达了这样一个很大程度上依托于运气的任务。

要是你们坚决不进入幻境,现实世界里我也只能束手无策。

但命运就是如此的迷人,它既然选择了垂青于我,那么自你们进入幻境的那一刻起,眼前的结局便已经被注定。”

说到这里她仰起头看着天空,从你们的角度看不见任何表情,也许她真的在向命运感概。

“而现在,我只要轻轻地挥动手臂,你们就会在几十秒内被撕成碎片。

当然,我会带着少许对你们的感谢和这份幸运活得更加精彩。”

她更加张狂地笑了出来。

你现在可以完整的看到她的脸了,你并没能从里面看出多少喜悦,倒是有些用力过度的扭曲和疯狂。

陈对倒丝毫不受影响,上课提问似的举起了手臂:“有个问题,如此强大的执念,你们怎么确保他独自占据一个大脑后能为你们所用呢?”

“你以为我们靠什么困住你们的老师和组建这个幻境?我们既然来此,自然是早有准备。”

“是什么方法呢?能否让在下当个明白鬼?”陈对一副虚心探讨的样子。

苏椴椴不屑地看了陈对一眼,“别以为我会信什么明白鬼的说法,谁知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并且她明白地表示出了她的不屑:“但是告诉你又如何呢?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即便是让你们跑你们也跑不了,至于你们的老师,更是自身难保。”

“你们以为执念是什么?是有着非凡精神力量的怪物?还是随时会爆炸的精神炸弹?我告诉你们,执念也是人产生的。”

“换句话说,执念同样包含着人的喜好、情绪和认知,越是强大的执念这些就越是完整,像这种程度的执念,更是有着原主的完整人格。”

陈对配合地点了点头,做出受教了的表情。

“正因为执念存在着人格,由真实存在的人产生,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执念产生的背景,再利用产生执念这个人的性格,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就足够让他与我们合作了。”

陈对作恍然大悟状。

以你对陈对的了解,刚才与苏椴椴的唱和也好、做出的表情也罢,都不是他真实的目的,他眼里睿智的光彩从始至终都在闪烁着,这些姿态都只不过是在配合着苏椴椴演戏。

“想不到执念竟是这样一种存在,真是受教了。其实在下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容纳执念应该不需要两个人,不知姑娘可否放过这位帮你不少的秦楠姐姐呢?”

陈对彬彬有礼的问道,即便不看眼睛,你也能从这不文不白的措辞上听出来他那恶搞的意味。

“不不不。”

苏椴椴仍旧居高临下地作着回答。

“我想你可能弄错了某件事情。你以为是因为需要容器所以你们中才会有人要消失么?

错,大错特错。

从你们今天出现在附近起,遇见了我们,遇见了这件事,就注定了将不再存于这个世界。”

话语里的冷酷和蛮横浓郁得像是要溢出来,你难以想象是一个怎样的环境和组织造就了苏椴椴这样一个性格的人。

但陈对竟然又只是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陈对不再开口,苏椴椴竟也一直没有动作。

如果是正常的状态下,你或许还会想一想陈对这样问话的用意。

但此刻你有些虚弱的灵魂里泛起无数波澜,你难掩悲伤地望向陈对,想着今日与他还是难逃此劫。

其实你还有些力气,他也一定还有,所以你们还能有最后的一搏,但你对自己拖住敌人让陈对逃走这个看似把握最大的计划都没有任何把握。

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两人再在现实里相遇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了。

让你也有些不解的是,陈对一直不再看你,这导致你一直没有收到最后行动的讯号。

你也只好等着。

等了许久,苏椴椴才缓缓的举起了手臂,周围的宫女齐齐有了动作。

一直和她对视着的陈对却发出一声傻笑。

“呵,呵呵。”

苏椴椴的目光没有一丝变化。

他却带着笑意开口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让她们上来捅两下再放跑我们呢,是因为无法做出那么精细的操控么?”

她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不解,你也不知道陈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这两个傻逼怎么还不开始逃跑,我都把路让开把不屑一顾的姿态摆得这么明显,他们还是被我吓得连最后一搏的胆气都没有了吗?”

陈对脸上嘲讽的意味越发明显,就差没上去指着对方的鼻子。

“其实我也在想,你的演技是从哪部神剧的反派身上学的?又浮夸又老套。这么刻意这么明显地装着要置我们于死地,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第三层,故意勾引我们放弃抵抗了。”

这毫不留情的吐槽明显使苏椴椴有些恼怒,但她还是保持着凶狠的姿态向你们示威:“什么演技不演技的,我说过,你们今天都要死。”

陈对像是有些无法沟通的叹了口气,“好了,别装了,小孩子毛都没长齐也来玩演技。”

他也忽视了自己的年龄似乎和苏椴椴所差无几。

“非要我把话挑明白是不是?对对对,我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就是把我们弄得筋疲力尽而不是直接弄死,你也知道我们察觉了你的这个目的然后故意躺在地上装放弃抵抗,你费尽心思扭捏作态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重新以为你真的只是想杀死我们然后奋力逃跑重新跑得筋疲力尽么?”

然后他终于扭过头看了你一眼。

“至于这样做的目的,我想答案就在刚刚你那半真半假的话里吧。容器需要的,是只剩下最后一丝能量的精神体,真正消灭我们只会让你得不偿失。而那种消耗到极限的状态,只能靠我们的主观意志去完成。”

陈对很明显说对了,因为你看见苏椴椴恼怒地跺了跺脚。

但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态。

她将双眼紧紧地闭上,随后又缓缓张开,重新带上了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看向陈对。

“是,就算你足够的聪明,看出来了,那又如何呢?”

她的应对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我依然可以决定你们的生死,你们已经不可能再从这里逃走。但我现在可以给出一个更能接受的选择。”

她把目光转向了你,“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自己不成为容器就好,而你们的现状已经注定了两个人都难逃一死。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们中的一个,主动去达成这容器的条件,我可以马上放另一个人一条生路。”

很聪明、也很有效的提议,你甚至有些心动,因为你对双双逃离这件事已经不抱有希望。

但你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先看向你,她似乎笃定了你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明明刚才陈对还问过了能否让你先走的问题。

不过一旁的陈对直接驳回了这颇具诱惑力的提议。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承诺吗?就算有着容器的性命作为要挟,另一个离开的人只怕在现实里也难逃魔掌。”

此刻他不再伪装,看着那仍旧像在施舍你们的苏椴椴,脸上嘲讽的意味愈发明显。

“而且,你一个演技如此拙劣尴尬的人,底裤都被我拆穿的手下败将,竟然还保持着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到底是我给你的惊讶还不够,还是你压根就不愿意去转动你那可怜的脑子呢?”

你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陈对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意料之外,并且你丝毫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

苏椴椴也并非陈对嘲讽的那样简单,至少刚才快速的反击和现在仍维持着的姿态都证明了这点。

“我不觉得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你可别忘了,你们的生死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当着你的面杀死这位秦楠姐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要么合作,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回应她的是陈对一阵张狂的大笑。

“果然,果然,你的威胁也就到这里了吧?!你还是说不出‘惹急了我你们都要死,别以为我没有当容器的觉悟’这种狠话啊!你的层次还是太低了,哈哈哈哈!”

陈对好似吃定了苏椴椴不够狠,不敢向你们动手,笑得眼泪好像都要溢出来,你甚至怀疑苏椴椴会不会真的被气得选择两败俱伤。

不对,她可以算伤,你们连意识都消失可就不能算伤,真的算死了。

你的怀疑没错,这劈头盖脸的嘲笑好像真的起到了作用,至少苏椴椴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凶狠。

“是么,你倒提醒了我,不让你们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还真以为手里握着的是和我等同的筹码。”

周围的宫女动了。

“你猜的没错,这些精神能量构成的傀儡,我也只能简单的命令启动和中止,所以你们会被捅多少下,会不会直接被捅得消失,我都不能保证。你们越早屈服,双双殒命的可能性就越小。”

苏椴椴反而像是被陈对的这顿嘲讽逼得想通了这件事情,这的确是十分有效的威胁。

这也让你们进入了不妙的境地。

用仅有的力气逃跑么?正中对方下怀。攻击么?其实和放弃抵抗也没什么区别,倒能落个在敌人身上留下伤痕的壮烈下场。

陈对此刻终于停止他那张狂的笑,但嘴角的嘲讽丝毫未减。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啊,小妹妹,你为什么不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眼前这个明明看破了你底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甚至提醒你怎样去做呢?只因为平白无故踩着你的头嘲讽真的很爽吗?”

是啊,为什么?苏椴椴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的光,她绝非陈对嘲讽的那般头脑简单,她当然想过陈对这样做的目的,可手里握着主动权的明明是她,她想不到这样嘲讽可以为陈对夺来什么东西。

并且她觉得她的处置也没有任何错误,即便陈对的确有着提醒她的意味。握紧手里的牌,抱着杀身成仁的信念打出去,这是她能想到最稳妥的方法。

陈对倒是先一步自问自答了。

“是啊,因为嘲讽就是很爽啊。”

他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淡定而从容的笑容还挂在嘴角。

于是那些靠得越来越近的宫女齐齐一顿,发型一致但大小不一的头颅商量好了一般离开脖颈摔向地面。

你无端的想起“割韭菜”这个有些搞笑意味的梗,因为那齐刷刷掉落的头颅和身躯颇具观赏性的一齐倒塌,都像极了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齐齐割倒。

只过了几个呼吸,那些身体便开始消散,高拟真度的幻境突然出现这种二次元景象让你莫名有种割裂感。

陈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原本端坐着的上半身一晃,径直倒向了你的怀里。

他仍不忘对你炫耀。“看,我厉害吧。”

随后扭头观察着一旁的苏椴椴。

她在刚才的诡异一幕也受到了牵连,半边脖颈被斩开。

但她终究是没死,并且精神能量又马上开始为她恢复。

陈对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无力再做些什么了。

他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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