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1 / 2）

楚芷寒想都没想，发疯一样掉头往车的方向跑。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男人说的话她再也不相信，可是在这个雨夜她握着男人温暖的手，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扔向奥丁，仿佛是吸引恶狼的鲜肉，半数影子拥向手提箱，半数影子堵截男人和楚芷寒。他们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男人跟着楚芷寒一起往回跑，也许是因为人到中年，所以他没有楚芷寒跑得快，两人一点点拉开了距离。男人看着楚芷寒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跑得真快，小兔崽子。”

他回头，猛地旋转，长刀扬起刺眼的弧光。

楚芷寒听见后面有可怕的声音追了上来，血液从伤口里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里。

她居然听见影子们的哀嚎了，“痛啊”、“痛死我了”、“痛得像是要烧起来了”……绝望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哀嚎。

浓腥却没有温度的血液溅在她背后，雨水都洗刷不掉。男人始终在她背后，她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男人狮子般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

楚芷寒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爸爸，”楚芷寒扑进驾驶座，嘴里发出细不可察的音节。她把脸压的很低，湿漉的发丝垂在眼睛前，唇齿间充满了酸涩。

这个音节多久没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大概很久了…自从男人和女人离婚以后，楚芷寒就没喊过他“爸爸”。很长很长的时间以来，他们间隔冗长的见面，楚芷寒更多的是用‘男人’，‘你’来称呼他，就连手机通讯录里也只是用汽车的图案来给男人备注。难道男人在楚芷寒心里只是个会开车的司机么？

当然不是…他们血浓于水，他们休戚与共，楚芷寒的身体里永远流淌着男人的血液！

“记住！”后视镜里男人猛地回头吼叫，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出去之后，到我住的地方，那里的东西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我骗你了，其实我就住在上车前，借你伞的那个小子家的楼上，本来不想让你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没办法，但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一个叫卡塞尔的学院，那里边的人都是疯子！”

楚芷寒默默记住男人的话，她忽然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男人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芷寒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你，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流血的胳膊，“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启动，启动！”楚芷寒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涌出。

屏中控台的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冷厉的蓝光，强劲的涡轮v12增压引擎自检完成。

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