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礼物（1 / 2）

“下周放假跟我出去玩么？”男人停止唠叨，大概总没回应他也觉得尴尬。“公司组织活动，去了还会送节日礼盒。”

“不去。”楚芷寒斟酌着说，“过节我们仨过。”

楚芷寒没有说的太直白，但觉得男人会懂她的意思。这里边的仨并不包括男人。

这是“爸爸”定的规矩。“爸爸“工作很忙，从早饭到晚饭的时间都要留给客户。但离过一次婚后，更注重家庭。固定在他的日程表上圈出周末和节日留给家庭。常见的活动是吃饭，看电影，询问楚芷寒的学习情况，如果假期长的话还会带她们娘俩满世界乱飞。

“哦。”男人的语气明显落寞了很多，“那你们娘两过好了，我自己也过挺有意思的。”

楚芷寒嘴里突然涩了一下，就像咬了一口发青的李子，酸涩味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脑海里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松动了，尘埃漫天飞扬。好多年以前…在那栋几十平米的破出租屋里，男人趴在地上，背上驮着满脸抗拒的女孩，在客厅擦的铮亮的地板上乱爬。空气里弥漫着油烟味，漂亮女人围着煤气灶手忙脚乱的打开油烟机。油花在炽热的锅里翻滚……斑驳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灭，像是有一台能把画面投到白色幕布上的老式放映机在播放。

楚芷寒心里微微缩了一下，她有点疲倦的靠在皮椅靠背上，出神地望着窗外。

很多年以后，那种日子再也没有了。男人带着他的东西离开那间小屋，住到城市的另一端公司的宿舍。每个夜晚总有一辆深黑色的迈巴赫缓慢地穿过城市空无一人的街道，悄无声息的就像一道游荡千年的孤魂。

男人笑得勉强，楚芷寒有点不忍心。

“你妈还好吗？”忽然男人说道。

“她还跟以前一样......”楚芷寒沉默了一会。

说起来挺伤人的，一个落魄男人问起他曾经的女人，可女人过得很开心，分明就把他忘掉了。

“每天上午起来弄弄绿植，下午弹会琴，然后晚上就会跟那些闺蜜阿姨去逛街。逛的高兴了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回来，接着聊到后半夜。喝酒的话她们就会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反正…’爸爸’平时很忙，没时间陪她，她这样自娱自乐，’爸爸’觉得也挺好的。”看到男人的脊背变得格外僵硬，楚芷寒果断的闭上了嘴。

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叫另外一个男人“爸爸”对楚芷寒来说也不容易，她刚才还委婉地用了“我们仨”这说法。不过真叫出口了，也没那么别扭。这是他答应过“爸爸”的，提到她就要叫“爸爸”，而不是“叔叔”。

过了那么久，这男人也该习惯了吧？反正当年她的抚养权他也没出力去争取。

“那就好，好好照顾你妈。”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你们过好了，我才能安心做我的事情。”

“嗯。”楚芷寒轻声答应，“按你说的，每天晚上给她喝一杯牛奶。她要是睡着了没有及时喝完，第二天早晨就要把凉牛奶直接倒掉，不能再给她喝。”

楚芷寒忽然觉得心里莫名烦躁。为什么他要一直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离开女人那么久了，还记得去叮嘱楚芷寒晚上倒一杯牛奶给她。

男人那么关心女人，可她连提都不愿意提他的名字。楚芷寒很清楚，老妈分明是把男人忘掉了，早就已经把所有和男人相关的记忆在她容积有限的大脑里全部清空掉了。这也是老妈每天没心没肺过的很乐呵的原因，不然心里压那么多东西人早就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