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如烟（2 / 2）

“广播里说桥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楚芷寒有点担心。

“没事，”男人拍拍方向盘，“风速高怕什么？人家微型车才怕，我这辆车你知道多重么？2.7吨！十二级风都吹不动它！你老爸的车技加上这车，稳着呢！放心好了！”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桥上飞驰，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自作主张地打开音响，放出的音乐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

“好久没和你出来了吧？上次还是寒假的时候。那我们父女俩好好聊聊。”男人轻声哼着收音机里的英文歌，“我跟你说公司又新建的那栋楼了么？老板在里边建了个游泳池和蒸汽房，还有个健身馆。我们去都是免费的，还能带家属。他们都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去，玩的可乐了。”

“我跟他们一起蒸了桑拿，怎么说有钱人会享受呢，那可真叫一个舒服啊！”男人说，“他们还问我怎么不把老婆孩子带过来。我说我闺女假期都是在国外过的。对了，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跟你妈去的澳洲那个什么的地方？大汉堡礁是吧？嘿，我说了他们还不信，然后我就给他们看了你拍的照片，他们一下子就酸了。哈哈。”

以前男人那没存过楚芷寒的照片，因为她不怎么喜欢拍照。给男人的照片是楚芷寒在大堡礁水下潜水时拍的珊瑚和小丑鱼。还有张露脸照，她靠在海滩的椰树上，用手比“耶”。给她拍照的是个漂亮女人。楚芷寒清晰地记得女人在阳光下笑得正盛，像个没心肺的孩子。

“给你照片是要你去炫耀的么？”楚芷寒有点咬牙切齿。

“炫耀自己女儿怎么了？他们想生还生不出来呢！”男人得意洋洋，“人家都说女儿随父亲，那么说生出漂亮女儿可有我一大半功劳。”

过年了，前妻带着女儿跟别的男人满世界乱逛，却笑得那么开心。小破出租屋里，地上堆满了烟蒂，啤酒罐和泡面桶。电视里放着乏味无趣的小品，无趣到让人有立刻拿遥控器关掉它的欲望。可不想看又能怎样？窗外烟花不停的响，人根本睡不着。孤独人在除夕夜睡不着觉，就只能忍受孤独。小品结束，当捧眼的观众面无感情的捧笑，屏幕前孤独的人也跟着笑，笑得无比灿烂，像是对自己的自嘲。

“你好啰嗦。”楚芷寒蜷缩在角落里，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这种话不管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太打击自尊了，何这个男人是他爸爸，她说不出口。

男人这辈子就是太啰嗦，所以才那么失败…好吧，如果不啰嗦，那他才更失败。

靠着能说会道才能追上市舞蹈团台柱子的妈妈……但政治老师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于是“咔”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