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河水里的人——四（1 / 2）

林云看向平静的河面，微风吹拂着河水，波浪连成了线，阳光散在平静的水面上，河面上的温度也升高了些。而林月躺在坚硬的石头上丝毫感觉不到炎热，敞开着肚皮凹凸起伏，后背部已经流出了汗水，湿透着衣襟。直到傍晚下降了气温，掀起了大风才让她凉快了起来，睡得更加安稳些了。这短短俩个小时的时间有好几个水鬼来到河岸边，有的看到俩个水鬼在岸边他们就知难而退的离开了，有的和林云他们俩掰扯几句表示想要林月的肉体，但都被林云和小湾阻挡了他们的想法，都将他们拒之之外避免了林月落入水中。

突然，草丛中出现了一只小松鼠踱步的来回跳动着，小脑袋随着眼睛四处张望摇头晃脑起来，俩只前爪像是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林云看见小松鼠身体不自己的酥麻起来，她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她断定那只松鼠一定是水中的水鬼的变得。她在岸上生存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什么小松鼠，家乡是低洼的平原以及人员涌动频繁，松鼠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她仔仔细细的盯着那只松鼠的一举一动，期盼她不要来到河边不要看向林月的身体。恍然一下，隐约看见一个偏矮小的身躯蹲在草地上四处张望，林云睁大双眼把头伸向了草丛那边，一晃一晃的眼神迷离的看见松鼠又看见一个女子的模样。在身旁的小湾抓住了林云的手臂，惊叫道：“啊！怎么是她，怎么到岸上去了。”

松鼠一步一步的跳向这边来了，林云说道：“她没有走，她回来了。变成了小松鼠，想要吓死我的妹妹。”

就在之前离去的高和矮女子，其中的矮女人在河中来回游了几圈，心理还是想着林月的那张俏人的脸蛋，然后返回刚才的方向折了回来，她还想胆大的去试一试，现在不需要跟高女人争夺这一个肉体了，自己单独行动起来就更有胜算。她才不想理会林云和小湾这俩个不懂水中生存的水鬼，她轻蔑的笑了一声，想要早点离开这水中，必须得要残忍一点才好，为了点亲情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要是总这么仁慈干脆一辈子都待着水中，永远都不要想着回人世间。她便在林云和小湾的身后预想着怎样将林月吓唬到，那必须要去岸去才行，然后弄醒林月最好吓醒她。她便伪装成一直松鼠她知道她们俩个都能看见她是变出来的，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看得出来她们俩个是新来的还没办法上岸，那她就可以在岸上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她听见她们俩个人在大声的呼喊，在全力的阻止这场屠杀，但矮女人就假装听不见她们的骚动，只专心做自己的计划。她看到林云痛哭扭曲的面部，随时都要窒息的身体她有一丝的动容，她只能选择撇开眼睛不看向她们，而是只专注于林月的身体上。

林云大声的嘶吼：“你不可以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她不能来到水中，我救你了，别这样！”她要把整个身体都趴到石头上，她用双臂护住妹妹的身躯，不让松鼠靠过来。松鼠用前爪挠抓在石板上，发成呲呲呲的声音，尖锐而又磨砺的响动着。林月的嘴角开始吸吮着什么，但还是没有苏醒过来。松鼠爬上了林月的肚子上，林月双手挠起肚皮来，然后翻了个身险些栽入河水中。林云倒是吓了一跳但她的双臂根本不起作用，还是无形的透明的。而小湾一直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矮女儿不要伤害到林月，让她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让她回到水中来，不要在伤害到无辜的生命了。岸上的矮女人依旧不为所动，始终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话，还是继续完成她的目的。

矮女儿有些不耐烦的感受到，不到一会肯定就要就有人来到河边来解救这个小女孩，她再不马上完成自己的目的，恐怕就是要白费力气了。她也不想突然的把小女孩吓的半死不活只想着把灵魂下出窍就好了，她看着林云痛哭的表情她还是狠心的跳到林月的脖子下，她猛的一跳跃把林月吓得抬起来头，林月猛地睁开眼睛，突然看见了松鼠在自己的身上，便放声痛哭起来，开始呼喊着：“大姐大姐......”随后又直立的平躺了下去。林云看见一个身影从林月的身体里面溜了出去，随着风的方向飘走了，林云起身想要抓住她却早已飘向了远方。林云便趴在石头上痛哭起来，她知道妹妹的灵魂已经飞出了身体，死亡也随机将要到来。松鼠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咕咚一声便没了身影。小湾抚摸着林月的背部默默流下来眼泪，便安慰道：“我们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守候着妹妹吧！相信岸上的家人可以将她的灵魂召唤回去。”

天空越加的阴沉起来，气温也随之下降，窸窣作响的有人来到了河边，零零散散的从小道下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林云的母亲，她狂跑着来到了河边呼喊小女儿的小名：“小月啊，小月，我的女儿，你在哪里啊.......”林云看见母亲的身影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母亲双眼红肿眼袋塌陷到颧骨之上，头发凌乱不堪的披散着，比在岸上的时候要消瘦了很多，松松垮垮的寸衫挂着身上，像一个唱戏的表演者正激情的表现给观众观赏。后面跟着二哥和舅舅还有不常见的亲戚，他们呼风迎面而来嘴里也在呼喊林月的名字，他们不断的扯着嗓子呼叫林月，希望尽快得到她的回应。一阵阵风吹散了柳树上的树叶飘落到林月的脸上和身体上，吹得柳树哗哗的响声，林月依旧不为所动的酣睡着。母亲扑倒在林月的身体上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母亲跪坐在石板上扬天长哭，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林月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醒来，也随着母亲大哭起来，扑在母亲的怀抱里喊着“妈妈”，接着喊着“大姐”。母亲又被她的哭泣声所感染哭的更加猛烈，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她的女儿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在场的众人都压根无言的看着这对母女俩，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下来，只要林月没有出什么事情就好。舅舅大声呼喊周围在需要林月的人：“不用找了，在河边已经找到了。”他叮嘱林星赶紧回家告诉他们小妹已经找到了，不要再去找妹妹了赶紧都回家吃饭去。

林云趴在石头上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孔，她知道母亲这几天一定为了她伤心而难过，她从未见过母亲会如此的疲惫过，也没有见过母亲痛哭过。她在水中感受到母亲深深的爱，她一直以为母亲最疼爱的是弟弟们，从有记忆起也忽略了对自己的关爱，她就像一个大人一样要像母亲父亲那样爱弟弟们。她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用手臂抱住母亲和妹妹却扑了一个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一个水鬼而已。小湾看着岸上在场的所有人和林云以及现场的景象，她想她的家人也一样会很伤心的，她开始感到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了自杀而去，抛弃那些爱自己的家人，母亲和父亲一定会很难过的。她此刻无法回到岸上看见他们，看到岸上的这些人她又深切的体会到，一个亲人的离去她的家人该是有多么的绝望。看着河岸上的人渐渐离去，河中的俩人又失落的趴在石头上。林云看向掩面哭泣的小湾便问道：“你怎么哭的比我还要伤心。”

“我也想起来我的家人，我爸妈一定在家难过的痛哭，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我是个不孝之女，全都忘记了他们的感受。”

林云：“你也是被人拉进水中的，也是无意失足掉进水中的，他们也不会怪你的，但一定会很难过。”

“不，我是自己跳进水中的，生前他们每天晚上就盯着我，每当我睡着之后他们才会回房间睡觉，但我每次都趁他们走了之后偷偷的溜了出来，来到河边独自一人散心，我有很多次想要从桥上跳下去，但我感到害怕一直纠结着而不敢跳入水中，就在昨晚我终于鼓起勇气跳了下去。我白天被父母监视着，他们不敢离我太远怕我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只有晚上的时候我才能单独行动，我就一次成功的死去了。”

林云：“你好好的为什么选择了自杀，你父母对你可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