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岸上的人——四（1 / 2）

她奔跑在干涸的道路上，跑过的脚印出尘土也跟着飞扬起来了。在每家每户孩子的笑语中奔跑着。她不知道大哥在哪个池塘里，但只好顺着一户户房屋后去寻找，每家屋后面都要好几个池塘，七零八碎的分布树林和土地之间。现在河流边仍有零散的几个人在河边洗东西、捞水葫芦、钓鱼钓虾，他们看见林月哭着跑过来，便询问道：“怎么哭了，谁打你了，小孩子别一个人在河边跑。”林月嘴里念叨着：“哥哥，找哥哥，找姐姐。”他们顺着大哥的方向指了过去：“在那边钓鱼呐！”便大声的呼喊大哥的名字，告知大哥他的小妹正哭泣的寻找着他。大哥便回应了一句：“哎，这哪！”

林月在河流旁的树林中，被人们踩出来的小道上奔跑着发出沙沙的响声，风一阵阵的吹拂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吹乱头发，吹褶衣服，吹断思绪。经过了大姐落水的地方林月都没有注意到，其实大哥就一直在附近，也许大姐在落水时大声呼救也许大哥就能听得见。她只知道哭，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爱哭鬼，所以没有人在意她的哭泣声，没有人在意她的困境，没有人在意她发生了什么。林月满脸的泪水与地上的尘土融合，脸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泪痕如同干裂的土地。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体力大声的痛哭，但仍带着哭腔喊着大哥，大哥在池糖边正在往饵线上系着蚯蚓，旁边已经掉上了半桶的龙虾，龙虾正在顺着桶的边缘往上爬，爬到一半就掉到了桶底。大哥听见了小妹的声音，便喊道：“在这里，我在这里钓龙虾。”

林月听见大哥的声音她高昂的哭声又想起了：“大哥，大哥，”踩着池塘的枯草来到大哥的跟前，抓住大哥的手臂使劲的摇晃着。大哥看了妹妹一眼便甩她的双手，将手中的鱼竿甩进水中，弯下腰顺手摘下一朵荷叶放到了妹妹的头上一边说着：“又哭什么，怎么不跟着大姐，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林月一只手拉着大哥的手，另一只手指着池塘里，嘴里说着：“姐姐，水里，”头上的荷叶也便坠落下来，大哥显然没有明白小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便有问道:“大姐每天这个点不是在水里捞水葫芦吗？你去河边找她去，别在这里待着，这里没东西好玩。”

林月拼命的摇着头撒着泪水：“姐姐在水里，水里，有兔子。”

大哥轻蔑的一笑：“水里，什么东西，什么兔子，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林月万般无奈又万般着急，她知道大姐被拖到水里，被坏人抓走了，但是她无法表达出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着急的跺着脚崩溃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正在鱼塘附近的人。她指着大姐落水河流的方向，她使劲的捶打着大哥的手臂，拽着大哥往落水的方向走去，大哥甩开她的手让她让滚一边去，不要在这里胡闹，整天就知道哭泣。她不顾大哥的对她的厌弃，又再次拽起大哥的手拉着他走，哥哥又很不耐烦的怒吼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去找大姐去，别烦我行不行。”

林月又提高了哭声的分贝嘴里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旁边几个大哥的同伴看不下去了：“你跟着她去看看吧！待会再来钓就可以了。”

大哥不厌其烦的说道：“烦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说也说不清。”

大哥便叮嘱他们看好自己的那桶龙虾别跑掉了，他一会马上就来，便跟着哭泣的林月走去了落水的方向。林月拉着大哥的手，嘴里含混不清的表达她的意思，大哥依然不明白。在小道上他们看见的了二婶在河边赶着一群鸭子，看见他俩便说道：“怎么又哭了，你大哥欺负你了。”

大哥回复到：“我才没有欺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哭。”林月没有说话直径的向落水的方向走去，大哥催促她赶紧走快点。大哥跟着林月穿过了好几个小池塘又穿过几片小树林，俩双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夹杂着林月的抽泣声，大哥时不时的发出哼哼声。火红的落日就快要潜入水中，微波粼粼的水面向着西边漂流正与落日汇合到了一起。除了水浪波纹的浮动，其他仿佛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一切如往常一样平静祥和。林云的尸体就漂浮在水波纹之中，安详的平躺着没有一丝响动。一群鱼在她的尸体周围不断徘徊，不敢靠近但也没有走远，静静的等待着尸体发臭它们就可以一拥而上的吃掉身体上的肉。尸体已经向西边飘动了一段距离，早已不在落水的事发地。

俩人来到河岸边大哥很不耐烦的询问林月：“来着干嘛，我又不捞水葫芦。”

林月指着水里又开始大声大哭：“姐姐在里面，姐姐。”

“在哪里，在水里，哪里有人啊，怎么可能在水里。”整个暑假大姐都会在天黑之前捞一篮子水葫芦让家猪吃最后一餐，大哥看了眼前的湖水如往常一样平静，一阵风吹动着旁边的柳树，柳枝在树上摇摇欲坠的扫到河面上，挑起了零散的浪花。大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石头上站着，看向河面上从东边扫向西边，忽然，他看见了漂浮在水中凸起来的一块物体，顿时心慌失措，腿部无力的要赖下去，手中指着物体的方向。便喊着林月：“小月，你过来，快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