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岸上的人——三（1 / 2）

林云被父亲突然的一巴掌吓的差点噎着：“我就吃了一小块。”林云努力的挤出笑容看着林月，强忍着泪水咀嚼着残留在嘴巴里的藕带。父亲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谁都不要偷吃，把这些鱼都给我处理好。”林云许久未做声，父亲又大声的呵斥了一句：“听到了没有。”她小声的回了一句：“听到了。”

这也不是父亲第一次殴打她了，只要让父亲不满意就会毫无防备的拍打她，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也不论怕打在那个部位。父亲很少和她交流，只要安排她干活的时候才会聊上几句，父亲只会关心自己扑了多少鱼，卖了多少钱，母亲也一样，他们对孩子都漠不关心，他们把孩子都交给林云来照顾，他们只负责赚钱，而林云则负责全家的家务还有弟弟林月们的日常。

在河边的那一晚上的惊吓已经使林云失去了魂魄，但她却浑然不知，灵魂出窍之后必然会出现一些反常的行为。魂魄已经离开林云三天了，她晚上时常会做噩梦也会被惊醒，她对自己的反常感到意外，但又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家人也没有发现到。人的魂丢失后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回来，那他的肉体也就会随即离开人间。三天的期限已到，林云的生命也快到了尽头，死亡早已悄悄来临，而林云丝毫没有感受到，她还是照常这样生活着。

林云她整体眼神涣散无精打采，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学习总是出错，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她又要结束愉快的暑假生活，新学期她就需要上最后一年的课程就可以升到初中，对于一个品行兼优的好学生，老师也给予她很高的期望，她自己也信心满满。开学之后她依然需要做家中的家务还要兼顾到学习，这也使她对开学又有些恐惧之情。下午五点太阳渐渐往西边下沉，由淡黄色渐变成火红色吊挂在西山上，连绵不绝的山脉作为夕阳的背景，映射出火红色的太阳更加耀眼夺目。天气依旧炎热，晚来的微风吹拂在大地之上，给农地里干活的农民有了几分凉爽之意。这正是人们最卖力但又最悠哉的时候，趁着夕阳快要下山的功夫多做点农活，要是到了黑夜就无法再继续忙起下去了。农地里处处都是农民带着草帽被高密的棉花树枝遮住了，只能通过树枝的抖动察觉他们在那个区域。他们一边用洪亮的嗓音和邻边的人们聊着天，一边又着急忙慌的忙着手中的活。孩子们在夕阳下追逐着奔跑，大地上的节奏都加快了，也更加丰富起来了。

林云带着林月来到河边，准备抓一篮子水葫芦喂猪吃今天的最后一顿。林月出生之后就是林云带大的，母亲只负责给她喂奶，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了林云。林月还太小一句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人，每天就这样跟着她屁股后面，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林月的陪伴。如往常一样去在河边用铁耙抓着水葫芦，林月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林云。林云一直都叮嘱林月不要靠近河边，林月也非常乖巧的在岸边观望着。又将铁耙抛向水中，做着往常一样的动作。

突然，草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林云转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物，待她转过身之后。不知从那个方向中跳出一只白色绒毛的兔子，一小步一小步的跳跃着，幅度很小也很缓慢，兔子的鼻子像是在嗅到了什么食物，鼻腔一张一缩的呼吸着，眼睛扫视着周围漫过身躯的青草。

林月大声惊叫的指着兔子的方向：“小白兔......”

林云正准备卖力的拉扯着水葫芦，听见林月的喊叫声转身看向了她，林月又指着兔子喊道：“兔子、抓它、跑.......”

林云便看向林月所指的方向，那只兔子还在不停的跳动着，她立马想起来那天晚上的那只兔子，好像和这只不太一样，这只兔子有点小不是很大。她便不自觉的放下铁耙，想要抓住这只兔子，渐渐的靠近兔子旁。那只兔子体积不大但也绝对不算是小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农地看到的那样疾风而去又很疯狂的样子。林云将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汗，走到了草地上也发出来沙沙的响声，用食指在嘴巴上摆出来“嘘”的动作，警惕林月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吓跑掉了。在离兔子不到30厘米距离时，躬下腰身靠近兔子找准时机扑了上去，那只兔子很灵活的跳开了，她摔倒在地上便更快的爬起身准备再次扑向它。林云缓慢的游走在草地上，青草扫过腿脚引来阵阵的瘙痒感，但她无心顾虑到脚下，眼下只有那种兔子。林月在岸边靠了过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小白兔，一只小白兔，哥哥抓。”林云听见林月的声音靠了过来，便赶紧让她离河边远点小心掉进了水里。林月又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

林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想着抓住这只兔子，但就是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了。她再次扑空下去摔倒在地上，膝盖在草丛中感受到隐隐作痛，她又迅速的爬了起来看向了这只兔子。这只兔子很奇怪没有一下子窜开，而是逗留在河岸来回转悠着，这也使林云更想要抓住这只兔子的决心了，抓到兔子就可以回家给林月当宠物。她猜想这只兔子应该是受伤了或者是一个笨兔子，聪明的兔子早就逃跑了。

兔子跳到河边的石头上，林云也跟了过去。而林月站在原地蹲了下来，双手托着腮继续观望着姐姐和那个兔子，自己没办法过去抓，很焦急但又不敢动弹。林云再次看准时机要抓着兔子，它再跳就要跳到水里了，看它还往哪里逃。硬扑了过去兔子依旧没有抓住，接着又跳到了另一块石头上，林云一打滑摔倒在石头上，手掌在坚硬的石头上摩擦出了血迹。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又整个人扑了过去摔倒在了石头上，头部差点扑入了水中，而一只脚滑到了淤泥中碰到了河水。手掌上全都是疙疙瘩瘩的石头印，弄的手和胳膊泛红又生疼，她开始面部痛苦起来，准备将带有一丝丝血迹的双手放到河水中清洗。忽然之间，那只兔子猛地扎入到了水中，不见了踪影。林云吓了一身哆嗦，而后那只碰到水的脚不知道被什么给抓住了，倒向一边被拽到水中。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不自觉的倒向了一边。双手和手脚在水中开始扑腾起来，掀起了阵阵的漩涡。想要发出声音说话但又喊叫不出来，俩只脚再次被拽着向下拉去，鼻腔和嘴巴灌水无法呼吸。双手漏出水平面狂乱着怕打着，仿佛如一只旋转的莲花供人欣赏，刚才那片要飘过来的水葫芦又渐渐的飘到水中央，挂在柳树上的鸟儿也马上飞向了天空，鱼群经过这里则又绕开了。站在河岸边的林月则是立刻大哭起来，但她还是不敢往前一步。跺着脚哭喊着：“姐姐、姐姐”她鼓起勇气刚要走近河边俩步就停了下来，她感到了害怕，她知道是危险的，但她还没有学会喊救命。此时河岸边没有一个人，也显得异常的宁静。

林云在水面上漏出双手的次数越来越少，水花拍打的频率也越来越低，呼吸声也越来越缓慢。一分钟之后水面回归于平静，浪花和漩涡都没有了，从水中露出了一连串咕噜咕噜的水泡，人不见了踪影。林月再也没有看见姐姐的身影之后，开始更大声的痛哭。但是其他的话她就不会说了，她看见水平面没有任何的反应的时候，不敢走向河边而是快速的跑回家。在回家的小道上她摔倒了很多次，但都立马起身再次向前奔跑而去，一路上都是她的嚎哭声。她来到家中没有一个人在家里，她不知道父母都去那里干农活了。她要去找俩个哥哥，她知道哥哥每天都和他们的同龄在玩耍，就立刻跑了起来，挨个的看向没一间房屋前后院有没有哥哥的身影。孩子们看见她就嘲笑的说了起来：“好哭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老人们看见她便和蔼的说道：“怎么又哭了，谁有欺负你了。”大人们都不在家几乎都在农地里干着农活，但也已经听到她的哭喊声，便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的忙着自己的手中的活。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一天到晚都会有孩子的哭喊声，准是那些调皮的孩子们在一起互相打闹，管也管不了就由着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