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异人，诡异村（2 / 2）

“真是好酒。”少愚饮了一口，一股热流直冲天灵，就连精神也为之一振。

“少年人，从哪儿来？”老人翻动着炭火，问道。

“从夜泊村来，往昌水城去。”少愚如实告知。“天色暗了，大雪从南边来，想要上路，也寸步难行，只怕这几日都要留宿村中。”

“好好好，”老人依旧嘎嘎大笑，他话锋一转，“老子劝你速速离开，莫要往死路上撞。”

“死？”少愚笑道，“莫非这处村子里，也遭了乌衣门的匪类？”

老人听见“乌衣门”三个字，却突然从椅子上暴跳而起，他的身手出乎常人的敏捷，老人一把把少愚扯进门里，然后紧紧地合上了大门。

“你不要命啦！”老人骂道，“老子还要命呢。”

“怎么了？你们这条村子如何畏乌衣门如虎啊？”少愚很是不解，这乌衣门在夜泊村尚是偷鸡摸狗，也不敢当真对村里的百姓们怎么样。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少愚一番，他的眼睛着重在少愚腰间的花影上听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是行走天下的剑客吧？”

“也算是吧！”少愚没否认。

老人啐了一声，骂道：“那乌衣门的人，早些时候便盘踞在这条村子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路过的客商，剑客，行旅，被杀了许多，村子里的人都逃走了，老子要是腿脚不灵，也早早的逃命去了。”

“乌衣门的声势竟然这么壮大了？”少愚很是吃惊。

“平日里他们潜伏在村子外的树林里，直到夜晚才出来走动。”老人望了望天，已有两三片雪花飘落。

“多谢。”少愚道，“我正要寻乌衣门却不知该去哪儿寻呢，如今他们送上门来，却也免了我一桩麻烦。”

“小子口气这么大？”老人对于少愚的回答很是吃惊，随后他在心里不住的叹息，下一次见面，兴许这少年人就变成了一副枯骨——乌衣门岂是这种无名小卒可以撼动的？

“血仇不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少愚惨淡一笑。

“好好好，”老人阴恻恻地一笑，“既然打算挑战乌衣门，你便往前继续走，村子里的客栈，尚能住人。”

“多谢。”少愚拜别了老人，那扇古旧的大门在少愚的身后“哐”的一声关闭了，那老人在一条缝隙后面看着少愚，脸上挂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微笑。

少愚沿途找寻，不远处确实有一间客栈，如今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两个身穿灰色布衣的伙计正在门口挂起大红色的灯笼来。

风雪渐渐地紧了。

“不知十四还好么……”少愚抬起脸来，望着天边浓密的乌云，心中一阵阵地惆怅。

“哟，客官，是要住店么？”一个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

“天黑风高，无处可去。”少愚如实说道，“便在此地住上一晚。”

“好嘞，贵客里面请。”伙计拉长了声音，将少愚延进店里。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一楼的大堂里凌乱地摆着十几张老旧的客桌，客桌旁则摆着断了腿的桌凳。少愚奔波了许久，便问伙计要了一间客房，早早和衣躺下。

这家客栈除了少愚，便再无其他的客人，前半夜很是平静地过去了，大风大雪从殇水之南的长生草原席卷而来，将天地之间渲染成一片白色。

少愚紧紧地握着怀里的花影，小心翼翼地听着窗外的声音，乌衣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这寒冷的一夜像是一锅浆糊般难熬，醉生梦死的效力又再次占据了上风，少愚昏昏沉沉，又不由得胡思乱想，就在他直打瞌睡时，青石街上忽然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