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异人，诡异村（1 / 2）

待快要溺死的时候，少愚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恍惚了一阵后，他才发现自己躺在野渡的客栈里，四周静静悄悄的，第一缕朝阳将天边染成绚烂的金色。

不久之后，房间外边吵闹了起来，所有的行商都聚集在渡口外，准备继续赶路，那名叫做南宫焕的行商给少愚带来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三天的食物。

“这一去，咱们江湖有缘再见了。”南宫焕胖胖的脸上带着笑，很是郑重地向着少愚作别，他又拿出了花影，双手向洛少愚奉上，“公子无恙事情繁忙，便委托我将剑还给小公子。”

“多谢。”少愚道过谢，郑重地与南宫焕作别了。

不一会儿，所有的大车都动了起来，少愚向窗外望去，狐姬和公子无恙并肩坐在一辆马车上，公子无恙怀抱着古剑打着瞌睡，而狐姬手里拿着一柄梳子正在梳着耳边的一缕青丝，她察觉到少愚的目光，浅笑吟吟地转过头来，朝着少愚挥手道别。

“无趣。”公子无恙睁开了一只眼睛，他身形一闪，跨上一匹战马，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狐姬看着在南方的天空堆积起的云朵，知晓第一场雪将近了，虽然殇水两畔仍是阳光明媚，，可滔滔江水好似被什么搅得天翻地覆，掀起了一丈多高的浪涛。

“各位，我们要赶在大雪到来之前，到昌水城去。”狐姬提高了音量，催着各位行商加紧脚步，一阵鹰啼从南方的茫茫草原上传来，既辽阔又落寞。

“希望这最后一段路程，可别出什么岔子啊。”狐姬低声说。

待行商们走后，少愚又闭目歇息了一阵，睡梦之中的棋局，对弈的道人和少年的玄子……玄子又说，待他愿意在棋盘上落子便再来寻他，这句话又是何意？思前想后，少愚体内的两种内力又开始翻涌起来。冰冷，炽热的感觉自少愚四肢向着头顶开始席卷周身。

“落子。”少愚仿佛听见了玄子的笑声。

“进。”老者的声音响起，少愚左臂各处穴位涌现出了一阵阵冰冷的感觉。

“亦进！”少愚的右臂开始变得炽热。

原来，这玄子内劲和醉生梦死正在以少愚的身体作为棋盘，自昨日至今刚刚经过十二个时辰，看来十二个时辰一到，这两种内力便开始不安分。

少愚忍受着冰冷和焦灼，心里想着如何解局，道人传授过他不少药理，趁着这两股内力尚在双臂中蔓延，少愚立即封住了左右臂中的穴位，墨玄剑法和醉生梦死的内力盘桓了一阵，在那被封住的穴位处聚集，却没有要消退的意思。

“这样不是办法。”少愚尝试着握紧双拳，又轻轻松开，身体状况略微恢复了三成，“不能使用墨玄剑法，就没法救出十四，一旦使用剑法，身体就会失控，”少愚长叹，“要我落子，可是我这一子，是要落在哪里呢？”

吃了些东西，少愚亦离开了这件客栈，天边的乌云已经从南方笼罩过来，它们把太阳笼罩在一片细密的阴影当中，第一场大雪兴许在今晚就要降下了。

少愚加快了脚步，沿着殇水之畔向西而行，过了半日，终于见到了一丝人烟。那是一条远比夜泊村更繁华的村落，这条村子里有不少高墙围起来的深宅大院，一条青石街绵延了数百步，青石街两侧，遍是商铺酒家。

可少愚走近村子，才发现这村子当中路上行人寥寥，店铺虽然繁多，可开张营业的，却又没有几家。几个临街纺线的夫人木然地转动着头颅看着少愚，然后又木然地转过头去，继续面无表情地纺着手里的线。

一股浓浓的阴云笼罩在村落上空，远远的响起了宛如婴儿啼哭的猫叫声，在这肃杀冷漠的环境里让人心里发毛。

有人，却没有人气。

少愚百般寻找，终于寻到了一家卖酒的酒铺，里面有一个老人正坐在店里。

“老人家，卖酒么？”少愚问道，“买些酒，暖暖身子。”

老人抬起了枯瘦的面皮，他穿了一身宽大宛如丧服的袍子，从袍子里伸出的双手干枯如柴，苍老的皮肤挂在骨头上，像是风干的纸张。

“卖。”老人咧开一张没了牙的嘴，笑了，他指向脚边的一个酒坛，说，“老子我身体不好，你要酒，便自己去取吧。”

“多谢。”少愚走进店里来，这家酒铺里满是尘土和霉变的味道，借着微弱的灯光，少愚似乎看见了一排酒坛的后面横着一个漆黑的东西，仔细看去，却是一口布满尘土的棺材。

“老人家不知还能看到几多明日，这老东西，可别吓到小子了。”那老人嘎嘎大笑了起来。

“倒也不会。”少愚取了一个葫芦，又顺手掀开了酒坛，酒坛里是一汪浑浊的老酒，这汪浑浊的东西却散发出非同寻常的扑鼻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