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玄子道人,黑白争先(1 / 2)

公子无恙抱着那柄等身长的古剑,依靠在一株大树上,他的手上掌着一只似骨似玉的笛子,神色颇为落寞。

狐姬打着一盏灯笼,缓步来到公子无恙的身侧。

“怎么了?”狐姬笑道,“为何会露出这般落寞的表情来?”

“没有。”公子无恙收了玉笛,也收了那张落寞的面孔。

“在为不相识的希夷悲伤?”狐姬问。

“没有。”公子无恙跳下树来,脸上带着一丝被看透心思的窘迫。

狐姬叹道:“你们这些人,相逢说爱,别离了,又要恨之入骨,大悲大喜,大爱大恨,才算得上是希夷么?”

“我只是在为同族可悲,”公子无恙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一个希夷流落人世,被一个疯子取了骨,做成了剑,这种事情,怎能不可悲?”

“走,陪我巡夜。”狐姬没搭公子无恙的话茬,提着灯笼向殇水江边走去。

公子无恙怀抱着长剑,跟在狐姬的背后,月光正好,殇水的水面波光粼粼。

“为什么要说出与那个失心疯的小子一起走的话?”公子无恙问道。

“因为有人按捺不住自己的杀心,想杀人……是想为同族报仇,还是在过招的被抓住了一次破绽,差点折在旁人手里,恼羞成怒了?”狐姬捻着灯笼里的烛心,好让它照亮前路,笑,“我不好说。”

“不可杀?”公子无恙问。

“随你喽,你是希夷,你有剑,我是个弱女子,只想好好的保住命,赚我的钱。”狐姬眼角带着一丝盈盈微光,楚楚动人地说,“你动了手,负了伤,还怎么保护这些行商?难道到时候要把我这个老板娘卖给那些乌衣门的匪类求平安么?”

“你是在怨我节外生枝,确实,抛却无聊的同族之情,我根本没理由去杀那个疯子。”公子无恙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狐姬轻啐一口:“榆木脑袋。”

“方才我想杀那个叫做少愚的少年,不仅仅是因为他身负希夷的剑,”公子无恙攥了攥拳头,语气有些异样,他看向自己手里的剑,说,“剑被挑动了,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邀战!”

少愚沉沉地睡着,他看见了醉生梦死和玄子内劲缠绕在一起,像是紧密交合的阴阳鱼。

梦中,他又重新回到了那片无尽的原野,原野上孤单地长着一棵大树,大树有一座小丘那么高,树下有一方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的石桌,那个穿着青色甲胄的少年坐在石桌旁,正是少年玄子。

玄子正与一位看不清面貌的人对弈。

少愚走近,才发现玄子的对手竟是道人。

“道人!”少愚激动地喊出声,但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棋盘,对于少愚的到来视若罔闻。

“老头儿,你这棋艺不错呀!”少愚听见玄子啧啧称奇。

“少年有为,百手过了,却依旧能与老夫五五持平,非常了得。”道人开口,却并非是少愚熟悉的声音,仿佛在道人的体内,住进去了一个苍老的灵魂。

“你们……”少愚迟疑着开口。

玄子听见了少愚的声音,抬头笑道:“哦,你来了啊!”随后,他伸出袍袖来在棋盘上一拂,将所有的黑白子统统扫下棋盘来,对着道人说道,“这把已是僵局死局,又凑巧后辈来了,便重开好了。”

道人抚着胡须,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会下棋么?”玄子一边分着黑白子,一边问少愚。

“我不会下棋,”少愚摇摇头,“以前村里有人经常摆弄棋子儿,我只会看个热闹。”

“看的多了,便会下了。”玄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向着对家的道人示意,“上一把你先下的,这一把,该我来了。”

“小友先请。”道人笑道。

“好!”玄子落子掷地有声,随着他的棋子落下,原野之上起了一阵雾气,雾气过后,一个全身身披白色甲胄,手持长戟的武人无端出现在原野之上。

“一子当先,小友气势汹汹,看来誓要拿下这一局了。”道人笑着,在白字的对手处落下了一颗黑子。

黑子一落,风云再动,一个身着黑甲,手持重刀的武人凭空出现。随着落在棋盘上的黑白子越来越多,这片田野,竟然变成了对立分明的战场。白子和黑子顺着边角轮番试探,兵戈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老朽略逊了一筹。”玄子很是惋惜地叹道,在边角处的战场,黑子已成压倒之势,白子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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