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众首,蝉春秋(2 / 2)

一次!

只是这一次的破圆,少愚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少愚苦恼地询问过道人,道人只说:“你距离完满兴许差了一次顿悟,一次搏杀,又兴许你的天赋如此,这一招的遗憾,是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

九月末,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过后,道人向少愚的体内打入了三重半的内劲。少愚剑招停滞,不免有七分心灰意懒,又再加上这三重半醉生梦死内劲,脚步不免再次缓慢了下来。

少愚看向自己腰间的花影,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的念头:我若是去经商,为官,岂不是也是出人头地之法,为何非要练剑?玄子策是大机缘,可我当真天赋在此,便将玄子策卖与他人,换得的金钱也足以过一辈子……

这念头一起,少愚仿佛泄了力,颓然倒在了路边,久久也站不起身子来。

忽地,少愚听见了阵阵马蹄声,约莫十几骑黑色的骏马顺着山道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红衣的老者,而在老者的身后跟着的剑客里,赫然有前些日子前来找茬的乌衣门剑客。

少愚吃力地翻滚进了山路边的竹林,躲开那疾驰而来的马蹄,很显然,这些乌衣门的门人是冲着谷水竹林的方向去的。

“糟了!”少愚内心暗暗叫糟,道人和十四尚在谷水竹林之中,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道人和十四如何能应付得来这么多的剑客?

“动啊!”少愚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艰难地在山道上前行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反观那谷水竹林,眨眼之间就被乌衣门的剑客们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持刀剑,有人泼火油,那日被十四击败的麻脸剑客狞笑着将一大桶火油泼在一丛青竹上。

“道人,何不出面一见?”那红衣老者气息绵长,他的声音好似在谷水竹林里带起了震震闷雷。

“来客,是问命,还是求医?”道人用同样的声音回敬老者,他长袍翻飞,似鹤立竹巅。

“老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不问命。”老者回答道。

“那就是求医喽?”道人又问。

“年逾不惑,些许腠理之疾也无妨了。”

“既不问命,也不求医,”道人语气重带上了不耐,“其他的事儿,道爷我无能为力了,请回吧。”

“老朽鄙名蝉春秋,师承乌衣门,虽然算不上名震天下的显学,却也有不少门徒。”蝉春秋一指划开了一片坠落的竹叶,声音一冷,“老朽身为乌衣门千众首,不是与你这癫道人论口舌的,在乌衣门的地盘上,我劝你顺着乌衣门的规矩来行事。”

乌衣门自下至上,分为百人将,千众首,和万人君,麻脸剑客作为蝉春秋的手下,便是一个百人将,而千众首,则是这蝉春秋这般外关将近太冲境界的高手才能担当的。

道人心中略略有些惊讶,蝉春秋这高手也被乌衣门招纳,显然乌衣门的势力已是不容小觑了。

“大渊天下,哪有你们乌衣门的地盘,道人看是你们疯癫太久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道人显然没把这蝉春秋放在眼中,他倒下身子来,躺在一丛竹子上,双脚懒洋洋地垂下来,脏乎乎的鞋底正冲着蝉春秋的面门。

蝉春秋原本一副持重的君子作风,可怎料这衣衫褴褛的道人越发放肆,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蝉春秋本就有意试探这道人的深浅,于是神色一变,向着道人凌厉的攻来。

蝉春秋以剑为器,一柄蓝盈盈的薄剑出手,若是刺中,便定然是骨肉分离的重伤。

道人一脚卷起一丛苍竹,苍竹似枪似棍横扫而去,可蝉春秋丝毫不惮,他手中的长剑横扫,一股凌厉的剑气剖开竹子,追着道人的身影而来。

“好快的身法。”道人语气中带了一丝惊异,他边闪避着蝉春秋的剑气,边说,“蝉春秋,我早先听闻乌衣门常年猎杀后起新秀,乌衣门恶名在外,却依旧能引诱你这等高手入门,道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儿,就不怕被人报复么?”

“少废话,交出伤人的希夷和那个小子来,否则,死!”蝉春秋沉声吐气,手中剑锋闪过一阵乌金色的光芒,一道锐利的剑气擦过道人的耳边,撕碎了道人的一片衣角。

“少废话,若是你不下来,我今日便拆了你这座药园,再毁了你的破观。”蝉春秋再挥出一道剑气,逼退了道人三步。

“你让道爷下来,道爷便下来?”道人笑骂,他的动作极快,有如凭虚御空,无风而行,道人在竹梢看的分明,十几个乌衣门的剑客已经闯进了谷水竹林,另外十几个剑客在四周点燃了熊熊火焰。

在火焰中,那麻脸剑客正面迎上了十四的剑锋。

“你们当真是纠缠不清!”十四冷声厉斥。

“乌衣门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阻止,”麻脸剑客的斗笠下露出了一阵凶残阴狠的眼光,“小姑娘,我劝你乖乖投降,到时候取骨,也能让你舒服一些。”

道人自知不可久战,便收起了性子,飘飘然从竹林让飞下。

“道爷下来,赏你一招。”道人抬起了手,袭向蝉春秋。

蝉春秋心中一惊,抬剑来挡,可道人虚晃一枪,飞身后退,笑道:“剑和境界都不差,只是脑袋不灵光。”

蝉春秋方明白,这道人急于脱身,阻挡在道人身前的两个乌衣门剑客已经被他翻飞的袍袖甩飞了出去。

“这夜泊村里竟藏了此等高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蝉春秋长啸一声,挺剑而上,“好也,好也,道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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