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骢走马见山河（2 / 2）

原来是道人这个老不修教的！

“没，没有。”少愚连忙摆手，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少愚很不熟练的转移话题，“饿了么？”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十四点点头，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少愚扔了手里的枯枝，笑道：“走！我们去山下寻些东西吃！”

少愚带着十四轻车熟路地下了山，村子里的商旅已经走了大半，不过尚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客商仍然开着门店，少愚选了一处馄饨摊坐了下来，老板立即张罗着为两位来客上了热气腾腾的馄饨。

“听说了么，有一队长生草原的骑兵渡过了河，正朝着昌水城的方向开过来，据说沿途已经有不少村子被烧了。”有两个在旁边歇脚的村人窃窃私语。

“据说大渊界内的乌衣门跟这些蛮族们勾连在一起，无恶不作。”

“只恨村中的那个天煞孤星前些时日得罪了乌衣门的剑客，要我说，乌衣门要什么便给他什么，现在倒好，没准我们夜泊村就成了这乌衣门的眼中钉，兴许下一个倒霉的村子，就是我们！”

十四闻言，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她摸向少愚腰间的剑，少愚握住十四的手，脸上神色如常。

“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必理会了。”少愚吞下一个热腾腾的馄饨，倒也不羞不恼。

“他们在说你坏话。”十四皱眉。

“一万个人说你坏话，你也要将那一万人都杀净？”少愚笑道，自小这种唾面自干的经历很是不少，“万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在长生草原的战场里里，忍一步，就要被人杀了，”十四摇头，“我不懂为什么要忍。”

“因为这就是人间啊。”少愚叹道，人活着，也活在别人的嘴中。

八月二十五号，一阵寒风从殇水的北边吹拂了过来，秋雨更是不停歇的下了三天。

谷水竹林里，竹叶凝露，雾气氤氲，少愚和十四隔着一丈的距离对立。

少愚轻吐出一口气，剑尖挥动，一套墨玄剑法出手，手腕，手肘，腿，腹，脚尖，皆成一圆，十四以木枝替剑，在少愚动起来的时候，她亦动了，十四似是一只轻盈的蝴蝶，围绕着少愚打转，手中的木枝不住地点出，破开少愚挥出的圆弧。

一整套墨玄剑法下来，少愚的手腕处已满是红色的伤痕。

“一共破圆四十二次。”十四说。

少愚虽然心中早已有数，可仍旧是沮丧十分，他把手中的剑掷在一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比起前二日的八十次，已经有些进步。”十四像是在宽慰少愚，可她毫不留情的话锋一转，“只是在生死搏杀中，破圆一次，便可分胜负了。”

“底子不差，没挨过毒打。”道人倚在大树上，饮着手里的酒，“有剑，无术，像是在水上建楼阁，无根浮萍罢了。”

“道人只会出一张嘴。”十四立刻回敬道人。

“希夷姑娘，你认识这小子才几日，便这么维护他？”道人扁扁嘴，指着少愚，哈哈笑，“来，小子，道爷便教你一套术，别叫姑娘把你看扁了。”

“墨玄剑法脱胎自玄子策，自是上乘，可是道爷的术，也非是常术！”

道人舞起酒壶，如蜻蜓般划开水面，不同于墨玄剑法掌握天地的玄妙，道人却是像在与天地万物共舞。

“道爷在药炉前蹉跎了三十年，剑技没长进，却悟出了些许歪理，”道人长袍一震，震开一片雨水，雨水凝结成冰，又化成一片茫茫雾气，“天降大任于斯人，苦心智，劳体肤，空乏身，后能成大事也，道人之‘醉生梦死’术，乃是一套枷锁，令你苦楚加倍，孱弱不能行走，可若是一朝勘破了‘醉生梦死’，便犹如虬龙入海，一去不回。”

“如何，”道人一指点在少愚的眉间，脸色带着一丝轻蔑和高傲，“小子可敢接下？”

“道人，尽管来！”少愚慨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