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波起，乌衣门（2 / 2）

十四被剑锋阻隔，难以进半步，这剑客周身起了一阵大风，好似一只笨拙的燕子凭空扑击自己的翅膀，只是这燕子，空有形，却无力。

十四被这只笨拙的燕子逼的不住后退，撞翻了两个卖水果的铺子。那剑客狞笑着挥剑，对准了十四的脖颈！

“危险！”少愚高呼一声，他冲进战圈当中，拼命抱住了剑客的腰。那剑客被少愚迟滞了一下身形，刺向十四的那一刀歪了半分。

“连剑都没有的废物东西，滚开！”那剑客一声大叫，狠狠地用剑柄敲在了少愚的头上，少愚感觉到一阵阵令人昏厥的剧痛，随后，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少愚！”十四见少愚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心中一阵急怒涌了出来，希夷之剑，有剑无招，全依本性而为，盛怒之下，十四剑锋更是锐利。

左肋，右膝，左肩，十四手里的花影剑如影随形，在剑客的身上刺出了两条伤口，同时，十四的身上也多了几处新伤。

那乌衣门的剑客本就是恃强凌弱之辈，怎的敢于希夷以命相搏？只是退却的念头一起，那臃肿肥胖的燕子立即破绽百出，三招过后，这剑客被十四一脚踢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倒飞出去。

十四新旧创伤加身亦不敢深追，她捂着伤口，冷声骂道：“还不快滚！”

那剑客撞开人群狼狈逃去了，在离开的时候，甩下了一句狠话：“乌衣门不会善罢甘休的！”

十四原本伤势便未好，如今强动刀剑，小腹处又隐隐洇出鲜血来，她的脸上已是一片惨白。少愚晕头转向地站了起来，额头留下了一个汩汩流血的大伤口。

十四重新扎紧了伤口，又扯下一片衣角，替少愚包扎。

“抱歉，我若是会剑法就好了。”少愚很是歉疚地说。

十四摇了摇头，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一抹红霞，小声地说：“多谢你保护我。”

那些围观看戏的摊贩们见那为恶的乌衣门剑客逃走了，皆靠上前来。

“这乌衣门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些暗中行走的阴暗之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敢为非作歹了。”有个士人模样的人在人群里指指点点。

“只怕这条村子招惹了乌衣门的人，乌衣门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瞧，那不是夜泊村里的那个天煞孤星么？他前些日子克死了老村长不说，这般得罪乌衣门，怕不也是要克死整个村子里的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那些被损了摊子的行商们有些垂头丧气，又有一些心中邪气凭空而起，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屠户忽然站了出来，向着少愚和十四大声嚷嚷：“这摊子可是我毕生心血，全家老少都指望着它吃饭，你们怎么赔我！”

这屠户出声，其他的摊贩们也都愤愤不平地嚷嚷了起来，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甚至还有人在人群后面扔一些土块菜叶。

“叫这个天煞孤星滚出夜泊村去！”

“当初就不该收留他！”

人们群情激奋，少愚护着十四，手臂上被两块石头砸的淤青，十四挣脱开少愚的手，她拔出剑来，一泓寒锋斩断了一根招牌，十四提着剑，精致走向那闹事的屠户。人群惊恐地躲避着十四的剑，像是躲避一条狼的狗群。

那屠户仗着自己身材魁梧，便要来试试十四的剑。

十四面上似覆着一层冰雪，她直视着屠户，冷声说：“我让你一刀。”

十四扯了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来，示意屠户下刀。

屠户宰了一辈子的牲畜，听惯了牲畜的哀嚎声，他的屠刀从没有迟疑过。

可是面对这个瘦弱的姑娘，他迟疑了，十四的眼睛里散发着凶戾的目光，她死死地盯着屠户的喉咙，像是一只随时都会暴起的兽。

如果真的动手，我会死……

屠户内心颤抖着，他满头大汗，缓缓地退了开去。

“滚。”十四吐出了一个字。

“希夷行凶啦！希夷杀人啦！”不知是谁忽然发出了一声喊，人群化作一阵滚滚浪潮，消退了。

“十四！”少愚忍着痛，出声。

十四没有回话，她隔着汹涌的人潮看了少愚一眼，无声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