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波起，乌衣门（1 / 2）

夜泊村集会的第三日，更远地方的商旅到了，道人的破观里罕见的人声鼎沸了起来，慕名而来的求医人从大殿排到了门外。

少愚不堪其扰，早早地带着十四去了谷水竹林，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带着药篓回来，可破观之外早变成了人潮汹涌的集市，不宽敞的街上满是走来走去的人群，连破观的门槛也看不见了。

十四自小在冰冷的地窟中长大，从未见过这般繁华的集市，人潮涌来涌去，十四脸色苍白的紧紧跟着少愚，不肯离开他半步。

“夜泊村每月初一十五就要热闹几日，杂耍的，唱戏的，卖东西吃的，走半天也望不到头。”少愚兴致勃勃地走着，给十四介绍着夜泊村的一草一木，“还有卖剑谱的，卖灵药的，不过道人一直都不许我去瞧瞧，他说，卖剑谱的人十卖十假，纯属骗人的。”

“骗人，剑谱怎么会骗人？”十四皱着眉头，思考着少愚的话。

“我也不知道。”少愚说着，方才正巧有两三个过路的药商买下了少愚这一篓新鲜的药草——谷水竹林出产的东西往往能卖个好价钱。

少愚得了一小包银钱，便打算为十四置办一身新衣，她身上的那件旧衣满是刀痕和血迹。

便二人在人潮之中走了一会儿，十四对于那些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姑娘们避而远之，她丝毫不觉得那些亮闪闪的小首饰和千奇百怪的首饰盒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吵。”十四说。

“在人间行走，要体面。”少愚上下打量着十四，十四的衣服缺了一只袖子，满身都是补丁和刀痕，活像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乞儿。

“不懂。”十四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她依旧警惕的环顾四周，显然对于拥挤的人群很是抗拒，“好看的衣服可以用来吃么？”

在人群中，十四感受到了一阵目光，那阵目光带着贪婪和恶意，一直笼罩在少愚和十四的身上。

少愚顺着十四指向的地方看去，在街角有一个身着玄衣的剑客正在看着他们。见到少愚发现了他，那剑客也不再隐藏自己，朝着少愚和十四二人步步走来。他的半张脸上长满了黑色的麻子，两只眼睛的瞳孔散着看向不同的方向。

这凶神恶煞的剑客抱着一柄漆黑的剑，一步步向着少愚走来。

少愚本能的将十四护在身后。

“希夷。”这剑客说的声音像是在拉风箱。

“你做什么？”少愚沉声。

“希夷骨，好东西，我出三百金，买你的希夷奴。”剑客的语气既贪婪，又嚣张，他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来，想要越过少愚，来擒捉十四。

“滚。”少愚冷冰冰的吐出了一个字。

剑客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少愚一番，从鼻孔中喷出一丝轻蔑的气：“我劝你识相一些，凭你，还不配跟乌衣门讨价还价。”

“乌衣门？”少愚想起了一些关于这乌衣门的传言。

这乌衣门乃是大渊皇朝边疆上为祸一方的势力，他们勾连长生草原的的蛮族们，常年劫掠村子，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剑客拔出剑来，威胁道：“只一句话，你卖便卖，不卖，也须卖。”

十四闻言，从少愚的背后走出来，低声说道：“让我去杀了他。”

“你有伤在身不宜出手，这儿人多，料他也不敢如何。”少愚说。

“哈！”剑客听见少愚的话，夸张的笑了，“乌衣门做事，什么时候要看旁人脸色了？”

剑客拔剑，横扫一周，四周的摊子被剑气横扫一片，有两个躲闪不及的过路人被剑气扫倒，立即血洒当场。乌衣门向来做事霸道，原本围绕在四周的人都惧怕地闪成了一个大圈，却是无一人敢出声斥责。

“你当真敢伤及无辜！”少愚愤怒地说，“别叫乌衣门了，改名叫做疯子门吧！”

“你既然一路寻死，那我便成全你，杀了你，再夺希夷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剑客冷笑一声，卷动起了一阵剑锋欺身而上。

少愚不识剑招，又怎能与这乌衣门老辣的剑客抗衡？

少愚背后的十四动了，她一手抽出了少愚别在腰间的花影，正面对上了那欺身而来的剑客。

锵然一击，双剑在空中相交，不出片刻，十四已缠着剑客过了十几招，剑光闪过，彼此互不相让。

十四有伤在身，她不敢过多纠缠，剑动，速度催得更快，欲以快制胜。

“来得好——乌雀回还见斜阳！”那剑客大叫一声，乌衣门武功虽然在天下并不出名，可它能在边疆叱咤多年，亦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剑客将长剑化成了一个大圆，守的周身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