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义庄初会酒鼻子，一个馒头透心凉（2 / 2）

“婆婆妈妈的，九七，小屁我们还会再见的”酒鼻子说完一溜烟往岔路而去

前方一座大集镇，青砖铺道、灰瓦马头墙，南北东西，道路交错，一条小河贯穿集镇东西，河边各式商家，招牌林立、酒幌飘扬。穿街过巷，“九七哥，我饿了，还有吃的吗？”小屁说着，提了提裤子。

九七下意识的摸摸布包，除了一本似懂非懂的书，哪里还有陈瞎子给的肉饼，要不是跟着酒鼻子，恐怕早就饿死了，突然一种莫名的痛楚，涌上心头，小屁看看空空的布包，泪水夺眶而出，大哭起来。九七搂着小屁坐在路边，又饿又累，相互依偎慢慢睡着了。

“花大哥，这两个小子，占了我们的地方”

“嗯，揍他”

面前出现了三个小叫花子，为首被称为花大哥的也就十六七岁左右，其余和小屁年龄差不多。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九七身上，九七一把将小屁死死护在身下，就在九七被打趴下之前，依稀看见，小屁从自己身下爬出来，大吼一声，挥拳打向那名为首的花大哥，居然一拳就把那个花大哥给打飞出去一丈多远，所有人都傻了，片刻钟才反应过来，纷纷跑过去看那位花大哥，只见花大哥吐着黄水，捂着胸口，坐在地上骂道“赤佬！揍...揍死他们”。其余两人立即围了过来，“不怕死的，就过来，小胖爷的拳头痒痒了”小屁攥着拳头气呼呼的。那两人看看小屁，再看看那位花大哥，一溜烟的扶起花大哥跑了。看到他们跑远了，小屁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哎呦，可是累死小胖爷了，九七哥，我可是太饿了”。看看才十四岁，但是个头确有十六七岁孩子高的小屁，何时受过这样的挨饿啊！小屁扶着九七，带着浑身的伤痛，两人向着集镇中心走去。华灯初上，一路酒菜飘香，路边各式糕点、零食，引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更欢了。“小屁，坐这里，别走开，我去找点吃的”

“嗯，九七哥，快点回来”。

“包子，刚出锅的大包子”

“油饼、葱花油饼...”伙计吆喝着

九七走上前有模有样的拱手道“老板，我和弟弟出门在外......”

“滚......小叫花子滚远点”九七话未说完，伙计就一阵呵骂

“滚......再不走，打断你的腿”

“滚远点”

“妈的，不要影响老子做生意，滚...”伙计抄起扫帚就是打。

“你他妈的，不给就算，还骂人......什么玩意！”九七一肚子恼火边跑边回骂道

一路下来，伙计、老板无不一样的呵骂，甚至还有用木棍驱赶。九七两手空空而回的时候，远远看见刚刚小屁坐着的地方，几个人围在那里，九七急忙跑过去，只见小屁拿着一个馒头蜷缩在地上吃着，边上一个伙计模样的男人，正用脚踹着小屁屁股，围观的，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制止的。九七一个健步冲过去，推开那个伙计，护住小屁。那个伙计当场愣住了。

原来九七走后，小屁看见一个挑着馒头担子的走过，上去拿了一个馒头就吃，被当场抓住，招致馒头伙计暴打。九七急忙跪地向那个馒头伙计磕头认错道“大爷，不...大叔..大哥，我兄弟不懂事吃了您馒头，您也打了，给您磕头了，放了他吧！”

馒头伙计看见九七讨饶了，反而冲着九七吼道“小偷，就该打，打死不多！”

身边围观的人群也是七嘴八舌道“小要饭的，偷馒头，有爹生没娘教的，就该打，今天偷馒头，明天还不知道偷什么，蹲大牢的货”

九七虽然自小跟随父亲漂泊，但是哪里受过这样的境遇，脸上留着泪，心里流着血。九七突然站起身，从馒头担上又拿起两个馒头怒目道“对！打的好，我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的，一个馒头多少拳？您到是说个数！今天，俺们兄弟就做个饱死鬼啦！有种打死我们兄弟，不然以后天天吃你馒头”

馒头伙计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上去给了九七一巴掌，怒气冲冲，转身挑起担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别走啊，还没吃饱啦”九七摸摸红肿的脸颊，没有热闹看啦，大家也就一哄而散。“对不起，九七哥，我太饿了，所以......回头，不要告诉胖老爸哦”小屁脸红的说道。看看十四岁的小屁，还能说啥啊，递过去一个馒头。看着远去的馒头担，和看热闹的人群，九七心里泛起一丝世态炎凉，人情淡薄的感触，心中暗自发誓，从今天起，不再流一滴泪，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