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契约（1 / 2）

蓝色是什么？

是海洋吗，那种小小星球上的浅浅水洼？

是营养液的颜色？直到六岁时，他每天睁眼就躺在一片浅蓝之中。

也许是星舰的尾焰？但现在的星舰早就不用工质引擎了，大多数喷出都是苍白色的假离子焰。

也许是模拟仓里单调的闪烁蓝光？每次他操作违规都会变红。

绝对……绝对不能是论文审核状态！他这辈子都不会把毕业论文交上去的！！！

“啊不不不不——”

姜晨猛的睁开双眼，眼神里泛出明显的惊慌。

他眨了眨眼。

在淡蓝色的背景中，端坐着一位少女。

栗发，紫眸，黑色小帽，竟然还镶着白色蕾丝边。

姜晨立马闭上了眼。

起猛了，竟然看到美少女了。

这是传说中的清醒梦？可智慧殿堂不就是清醒梦构建的吗？我那么大一个智慧殿堂哪去……哦还在啊，那没事了。

一双手掐上了姜晨的脸，把他的脸蛋往两边扯开。这双手给他的触感不像是人类的皮肤，接触之处竟有一丝电流的麻痒感。

“喂，醒醒，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你这个年龄，你这个年龄你怎么睡的着觉？”太阳穴被轻踢了一下，还是一种似真似假的皮革质感，同样带着微电流。

姜晨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那少女正俯身低头瞪眼看着他，此刻四目相对，她就这么瞪着姜晨一动不动，让姜晨感到无比尴尬。

“您就是那个……灵态生命？”姜晨打量着这个浑身时不时冒出两三个蓝色光点的少女。

“嗯。”少女从鼻子里发出一丝轻哼。

“怎么称呼？”

“所以才要把你喊起来给我起个名啊。这不是我们灵族的规矩吗？”

“哦……啊，啊？！”

“啊什么啊！你叫醒了人家可是要对人家负责的哦！”少女美目流转，朱唇轻启，含情脉脉，我见犹怜。

这甜味差点没把姜晨腻死过去。

“开个玩笑啦。”少女二郎腿一翘，“传统如此嘛，祖宗之法不可变，哪怕唤醒我的是个人类，该遵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我，姜晨。”姜晨重新躺下，指指自己的脑袋，“起名困难症晚期患者，决定弃权。”

“切。”少女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绸面小圆扇：“哥哥大抵是倦了，竟回我这般敷衍。我道是哥哥喜欢我的紧，故才不辞劳苦地扰人家的清梦，今儿个可算是见着了，却又要做那般欲拒还迎的小儿女姿态，说什么起不得名，倘教别人撞着，必又说你作怪。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姜晨绝望地双手捂脸：“你还能变回原来那个核桃吗？我后悔了。”

“啧啧，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说我，妹妹是真真不讨哥哥喜欢呢。”少女咯咯笑着把姜晨扶起来，“很好，看来妹妹我对人类语言的应用颇有天赋呢。”

“你这样没问题，我会有问题的！”姜晨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已经失去了控制，要不是自己现在是躺着，自己的脚趾可以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两厅一厨两卫附带一个停车场！

“名字你再想想，我倒是不急。倒是现在的情况你再不处理，你就真没命了。”少女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襟危坐地严肃道：“你应该注意到这个光罩了吧。”

“醒过来时就看见了。”

姜晨伸出手指头想触碰一下这层蓝色光膜，但少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的手。

“外面就是高浓度的魔素粒子，你不想要这只手的话可以伸出去试试。我挡下了这些魔素粒子，然后你的身体就自动修复了。而且顺便说一声，我挡不了多久了，这些粒子都急着和我融合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问题就在于我出去也没用。”少女眨巴着眼睛，“我现在在内部，粒子只是被挡在外边静止着。只要我走出去，它们流动起来的时候会直接把罩子撕碎！”

她指着原本十分粗糙但现在表面光滑如镜的洞壁：“魔素粒子运动起来的破坏性可比风蚀效应要强一万倍，这个洞三天前被魔素潮‘洗’了五分钟不到，直径已经扩大了一厘米！”

“你表皮的那层骨质层当然比土硬，但也经不起多久的洗刷，透入你体内的魔素粒子造成的破坏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清楚，但事实上你的保护层已经替你挡下了九成九的伤害！”

“嘶——”

姜晨倒吸一口凉气：“你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还剩二十个小时，”少女竖起两根葱白的指头，“魔素的侵蚀能力是全方位的，现在它们正在慢慢的与我的防护罩同化，我现在能动用的魔力只能支持到那时候了。”

“很耗能吗？”姜晨端详着这个目测不超过半指厚的护罩。

“打个比方，换算成水压的话我们现在就在在海王星的水-氨海洋底部。”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是一颗冰巨星。”

“地理不错，但可惜它有一层液态水氨的地幔海洋，其总质量相当于十五个地球。”少女撑着下巴，目光低垂：“地球和火星上的海洋跟它一比就是个小水池子，但它的表面引力和地球差不多……简而言之就是你会被压成欧尼酱。”

“所以用触电和电压表示不是更清楚一些吗？”

“可你真的能抗住十万伏特！”少女咬牙切齿，“你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电抗性有多高吗？！我现在浑身上下的高压电还没压下去呢，也没见你哪里不舒服啊！！！”

“有点痒，嗯，说真的。”姜晨的目光重新回到少女身上，疑惑道：“为什么你需要吸收如此巨量的魔素粒子？母宇宙空间中应该也没有魔素粒子这种东西，也没见你们灵态生命缺什么了啊？”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少女目光诡异的看着他，把姜晨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的是你们母宇宙中的灵态生物，但是我却是一个‘土著’啊？”

一根根魔力触手突兀地从她背后伸出，把猝不及防的姜晨捆了个严严实实，姜晨大惊之下就要挣扎着脱出，奈何刚刚苏醒的身体现在还处于乏力状态，根本挣不开。

“别动哦，我又不是什么老妖婆，不会吃了你的。”少女撇撇嘴，“接下来的仪式魔法需要你按照我的指导动行动，由于你没什么经验，就由我来手把手教你。”

“喂喂喂，不带这么快翻脸的吧？是我把你给唤醒的啊，你不能恩将仇报啊啊啊啊！”姜晨扯着嗓子喊道。

“所以人家要对你以身相许呢~~~”

又是猝不及防的超甜腻嗓音，姜晨下气没接着上气，差点被一口噎死。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电子魅魔呀？”姜晨欲哭无泪，“就算是报恩，这种方式也大可不必啊！”

“别废话！也不全是为了你！把智慧殿堂的意识具现权限解锁，一时半会找不到你的适配灵魂接口，暂且用这家伙代替一下！”

“所以你到底是要干嘛呀？”姜晨感觉一个熟悉的数据包正在在通过网络接口换快速进入智慧殿堂，一个意识体正在智慧殿堂中缓缓生成，但被连接权限限制住，传输无法再更进一步。

“笨蛋！”少女跺着脚，“和你签一个灵魂契约，让我躲到你的灵魂里去！”

“你自己独立生存不了吗？你的能量回路明明很完备啊！灵魂契约又是什么玩意儿？人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吗？！”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少女发现权限被拒，气恼地揉着头发，“至于你说的我独立生存——”

她突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花容失色的冲姜晨比划着：“你看外面。”

她两臂张开，面对着洞穴外面，那肉眼可见的、近乎压缩成液体的魔素。

“辣么多、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