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青铜的长桌前（2 / 2）

“风度呢？堂堂罗兰主席的风度呢？你这家伙可是代表着全人类啊，你竟然做这种这么不绅士的事情？！”杰拉尔德把杯子砸在茶几上，呆愣地看着罗兰提着手杖向着学研所的方向飞去，下面的治安警察也被惊动了，几个穿着警服的法师迅速升空追了上去，但根本追不上百岁高龄的罗兰。

“城市上空可是禁止飞行的啊。”杰拉尔德嘴角抽搐地看着几位警方的法师被罗兰甩得越来越远，他知道罗兰身上挂着一堆身份卡，根本不担心被自动城防系统当做目标打下来，但这和你慈祥和蔼老爷爷的人设差的也太远了吧？！

“让我看看那个东西！”没有管高文脸上惊愕的表情，罗兰推开窗户跳了进来，抬起手杖敲碎了高文身上刚刚浮现出来的法术护甲，拎着比他高两个头的高文的领口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当高文实验室的研究员从员工食堂回到实验室准备继续上午的实验的时候，他们非常惊喜地看到德高望重的罗兰主席正在高文教授的陪同下参观实验室，罗兰主席和蔼地询问了每位研究员的日常生活状况，并对他们的研究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罗兰主席就高文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发表了重要讲话，赞扬了高文教授团队在科研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肯定了高文教授在净化学术风气方面做出的诸多努力。罗兰主席指出……

每位研究员都由衷地对罗兰主席的来访感到高兴，这种社会顶层的大人物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研究员能够接触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热情的笑容，至于高文教授……虽然不明白为何他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但想必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吧？

研究员们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实验室里又剩下了高文和罗兰两个人。

高文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罗兰主席，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大腿，下肢的疼痛感和胸口那块碎成几块的徽章提醒他自己不是在做梦。

高文早就知道罗兰主席早年间是一位天才法师，而且虽然没有接受任何组织的拉拢，但与每个组织之间都保持着良好联系，一位自由法师能够游走在诸多势力之间，并获得极高的威望，这是令高文一直有些不解的，直到今天……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白大褂下碎成两半的法术防具，这枚恒定了瞬发七阶法师护甲的徽章可以让他在一尊白狮级重炮的连续炮击下面不改色，却被罗兰轻飘飘的一棍子敲碎了防御，甚至作用到了徽章自身的魔力结构，直接碎成了两半，而且他记得罗兰主席是一名远战类法师……

“密度异常……对上了”罗兰的自言自语打断了高文的思考，高文扭过头看向罗兰，正好对上罗兰投过来的目光。

“……”高文尴尬地移开视线，罗兰则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口道:“应该也没有。”

“嗯？”

“另一本图鉴上也没有，青铜宫合作实验室共享材料图鉴。”罗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这种特征鲜明的材料不可能被我漏掉。”

罗兰拉过装着样品的水晶柜，把那块样品用法师之手托起来。这是一个比巴掌稍微大一些的、淡灰色的扁平圆盘，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密集凹坑：“还有一点有些不寻常，既然以你的实验室的手段都无法在上面留下一点划痕，那这些凹坑是怎么来的？我可不记得那两个禁咒有这种效果。”

“雾状腐蚀，反射率大幅降低，可能是某种腐蚀性气体，但我也没法分析出更多了。”

“你竟然知道它的原反射率？”罗兰眉头一挑，“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种检测手段了？”

“是另一块样品，被一团熔融物包裹住了，保存的很好，表面非常光滑，我是以那块为基准来标定的。”高文摇摇头，“至于那块样品在哪儿……已经入库了，您想看也只能向理事会申请。”

“我就是理事会主席，高文教授。”罗兰垂下眼皮，语调平缓地说道。

“……”

“不过我会遵守流程，向理事会递交申请的。”罗兰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高文说道:“如果拿这块样品没办法的话，就把它交给热力部吧，尝试一下用‘风暴’暴力摧毁。”

“但我们找到的‘泰坦’的残骸中这类碎片的占比低的可怕，主席，恐怕没人舍得把这种珍贵的材料丢进风暴熔炉里去。”高文小心翼翼提醒道。

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高文和罗兰同时转头看去，罗兰的秘书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把一份印着倒三角图案的文件递给罗兰：“主席先生，青铜宫联络处发来的简讯，休伯里安主席宣布召开常任委员紧急会议！”

球形机器人迈着四个小短腿艰难地翻过一个小土丘，银色的外壳上布满了灰尘。一对摄像头从球壳中伸出，快速调整了一下焦距，连续拍了几张照片后，摄像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但还没来得及继续进行拍摄，机器人体内突然响起了异常的“咔咔”声。

机器人颤颤巍巍地抬起了一只脚，随即失去了所有动力，一个不稳便摔下了土丘。

“第六个了。”

姜晨皱着眉确认了这台机器人的彻底离线，关掉了对应的摄影界面，“不应该啊，外界电磁环境非常平静，各项可探测参数都相当正常，可这些机器人怎么一直故障个不停啊？”

他把机器人最后发回的机体数据上传给了机载AI，不出意外地又看到了供电回路异常、机体耗电量异常偏高的分析结果。

“问题很大啊，这种电池的续航能力……耗电量高也不应该只有这么点啊，漏电的话……开玩笑，这种能在真空那种恶劣环境下工作的电池怎么会有这种质量问题。”

“两个程序故障，四个耗电异常……不排除前两个耗电同样偏快……奇了怪了。”姜晨小声嘀咕着，打开了这台机器人传回来的最后一张热成像图。

姜晨的手僵在了屏幕上方。

一个极为明显的热源突兀地出现在图片左下角，红黄两色的团块覆盖住了图片的一小片区域，而可见光图像上对应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姜晨的呼吸陡然急促，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另一个图像分析软件，一系列参数在AI辅助下不断微调，最终，一个淡黄色的透明物体出现在姜晨眼前。

姜晨平复了一下呼吸，对机载AI下了几条指令，远处，几台机器人同时转向，摄像头对准了不明物体的方向。

红黄两色的团块又一次出现在热成像图上。

“不是无生命体，”姜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物体，“在逆风移动，形状比较固定……等等！那是3号机器人的方向？”

姜晨低头看了一眼地图，不明物体与不久前瘫痪的3号只有几十米距离。

“难道是它导致的故障？”姜晨皱了皱眉。

“那个是……触须结构吗？”姜晨看着热成像图上大约四米高的不明物体拖曳着的几道浅黄色长条，与红色的主体色差较为明显，“等等……有点眼熟啊，这个结构像是……”

这时，一台机器人传回了在两百米外拍摄到的一张清晰的可见光图像，然后是一张同步的红外图像。

只是看了一眼，姜晨的脸色立即变得极为精彩。

“这，这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