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影子[5]（1 / 2）

璃曲望向远方即将落下的太阳，一条条小舟在潮汐的推动下浮动落下，天空飞过整齐的海鸥，远方传来宁静的风声，璃曲抓起一把还算干燥的沙子，看着沙子从自己的手上落下。

璃曲望向小岛深处，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知晓这个岛屿的路线，但他总是有一种感觉，他要向某个方向走，走到岛屿的最尽头。

他走的格外的吃力，他穿着一件束缚关节的束缚衣，这让他就连正常地行走都变得极为困难。

森林的深处有一道人为踩出的道路，璃曲一路顺着那条大陆走着，逐渐的，道路变得陡峭，映射着昏黄的杂草从两边探出，越到后面，杂草越是密集，到最后，就只有脚踩杂草的声音了。

昏黄的光从树林的缝隙中探入小路，璃曲没时间欣赏这般的美景，而是加快了脚步，向着最上方的山崖走去。

头顶上越过海鸥的声音，璃曲没有抬头，他走上了环绕山顶的道路，这里的草丛似是被人为修剪过，干净整齐，树木也变得稀疏，而最上方，矗立着一座被光晕勾勒的教堂。

他忽的有些急切，快步奔向了高处。

璃曲双手摁在了巨大的门扉上，而且没有废太大力气，就推开了那道门扉。

阳光从教堂一侧探入教堂，璃曲似是有预感地回头望去，整轮太阳都没入海平线下，光芒逐渐消失。

璃曲望向整个教堂，看着台面上空荡荡的十字架，似是不知在对谁说。

“你来晚了。”

璃曲重新爬起了身，周遭依旧是熟悉的昏黄，熟悉的宁静……

“太阳完全落入海平面时，就会重启。”

他习惯性的望向右侧，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

他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却没再想些什么，而是加快了脚步，奔向山顶。

这一次他似乎没来晚，他推开了那扇门扉，只是这一次，门扉变得厚重。

微风轻轻拂动窗帘，窗架的缝隙与光产生的丁达尔效应充斥着小半个教堂，显得庄严又柔和。

与之相对的是教堂高台上，银白十字架之下，一滴又一滴散发着光与热的血液滴落，想上看去，一名身着囚衣的身影被铁丝环束缚在了十字架之上，上面锋利的铁刺嵌入了他的手臂，一枚被染红的，木头质感的钉子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处，如同西方神话传说里的“耶稣”。

这一次璃曲没来晚。

璃曲有些难过，有些悲伤，就像是看见某个重要的人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被审判，被诅咒。

璃曲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高台，他的步伐缓慢，有些沉重。

“是谁把你钉在这里的，斯图亚……”

各种诡谲的呓语从身边传来，璃曲并没有在乎那些平时足以另他疯狂的呓语，而是径直走向那银白的十字架，边走边轻声念到。

“你点燃了蜡烛，却分辨不蜡烛的烛火和光芒的区别……的确，你们梦主都是这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不断重复这句话，但璃曲猛然用力，伸手抓住了那被光与热血液浸泡殆尽的木锥，并没有理会手掌传来的灼烧感，与此同时，原本宁静到海岸上狂风大作，周遭的草木猛然生长了几寸，海鸥飞翔到速度骤然变快，阳光变得灿烂刺眼，深海当中传来无法听懂的语言。

光与热的血液顺势逆流，重新涌入了“斯图亚”的身体，璃曲承受着即将遍布全身到无力感与灵体的虚浮疼痛，凭借惊人的意志力，继续发动那句话所带来的仪式力量。

许久之后，璃曲大口喘气，但依旧凭借最后一点点力量，抓住了那充斥猩红的木锥，猛地一拔。

哐当的一生，某种枷锁落地的声音传出，同样的，璃曲拔出了那把尖锐的木锥，把它甩到了地上。

望了望地上的木锥，璃曲把视角重新聚集到那身影的胸腔。

“斯图亚……”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许久之后，璃曲终于问到。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翻天覆地的黄色海浪从远端席卷而来，陆地在此时显得格外的渺茫，巨大的浪潮袭来之际，他望向了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身影，像是在凝望些什么。

“小心调律……”

铺天盖地的潮汐瞬息间就摧毁了整座教堂。

“执行官，病人醒了。”

璃曲已经没法坐起身了，他的背部似乎被某种事物束缚了，他睁开眼来，看见了用着各种仪器扫描他身体的白大褂们，直到林墨走了过来，那些白大褂才向林墨汇报情况，那些专业术语璃曲全然听不明白，他看着一旁的墙壁，那似乎是一种帐篷材质的事物，看来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医疗站。

“你很幸运，身体只是轻度脱水，而没有烧伤。”